这事起因有点远了,那一年我5年级,小孩一个,那天是清明节,全家族的人在大爷爷的招呼下从全国各地赶回大爷爷居住的小镇,然后开车回到那个小村,嗯,我们是那个小村中的一个大家族,大爷爷凭自己本事当上了镇里的干部,后来娶了镇长的女儿,也就是我大奶奶,娶了大奶奶以后,他也就搬去了镇里,只有每年过节过年回来,原因,可能是大奶奶不愿与婆家扯的太深,大户人家的小姐总是带着傲气。
扯的有点远,那天我坐在车里,听着大爷爷和我爷爷扯着往事,回忆太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大奶奶坐在旁边一声不发,大爷爷和爷爷回忆到高兴处不时大笑,我喝着饮料扭着身子,水喝多了想尿尿了,大奶奶望着窗外出神,不知想什么,我在这车上待着实在是无聊,只想快些到村子里。
车行驶了大概个把小时,终于在路旁一个口处停了下来,那时候农村还没有冻路,路就是黄土地,上面还有许多小石子,估计是增强摩擦力,车子开了上去,我趴在窗口,望着窗外,爷爷问我,妞子还记得这里么?你可是在这里长大的嘞,你是这代唯一一个被太奶奶引大的嘞。我摇摇头,当时确实没有什么印象,那个时候太奶奶大概死了3年了,我出去的时候5、6岁吧,太奶奶留给我的记忆最深的只有我脖子上那把长命锁。
到了半山腰的空地上,车子停了下来,空地有个亭子,亭子后边的大院就是我家的祖宅,说起来也奇怪,这村子是藏在山上的,从路口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出这山上有个不小的山村,而我家祖宅,修在半山腰上,从村口一直往上有十分陡翘的一段路,路爬到一半,就有一空坪,空坪的亭子后面就是祖宅,祖宅背朝大路,最外层种了密密的荆棘树,上面的刺长的很长,车子没法进到里面,只能停到空坪里。
我随着大爷爷和爷爷走在最前边,爷爷拉着我,大奶奶走在后面,我爸妈走在最后一帮年轻一代里,拿着祭品,现在想起来,我们家族大概就是现代社会中存留的封建残余。
走到黑漆的大门前,我眼前一闪,想起以前我似乎常坐在这大门前等待着什么。出神的瞬间,门开了,开门的是二奶奶,见着我们她十分高兴,二奶奶一家是唯一留在村子里守祖宅的人,二爷爷在死后的第二年也去世了,这些年也就是她一人守着这宅子,她看到我开心的摸着我的头,对我爷爷和大爷爷说,看看这孩子,都长那么大,想着当年在我怀里的时候才那么一小点呢跟只小猫似的,哈哈,看我这人,快来快来,快进来。
我看着宅子,这下记忆回忆起来了,回忆起来的还有个花白头发的健壮老太太,那时候老太太长带我到处转悠,山上,别村,田野里,去的最多的就是山上,那山上的一处竹林里还有座孤坟。
到了宅子里,大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我跑到房子二楼,这房子是木质的两层楼,太奶奶的房间在二楼东边的那间房,以前我常在里面看太奶奶衲鞋底,看太奶奶年轻时的秀品,太奶奶特别喜欢绣花,红色的绸子上牡丹,芙蓉,荷花,杜鹃,山茶,许多许多,以前我的口水兜兜都是太奶奶做的,二奶奶说太奶奶的都成精了,做的口水兜兜都特别好看,每回她洗的时候都特别小心。也就是我,放肆的在上面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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