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来者居然是昨在一源斋里那个戴皮帽的老头,心中大喜,卯足了力气,把攀在我手臂上的幼尸甩了上去,对它:“朋友,那才是你的亲爷爷。楼上立刻惊叫连连,随即又响起了枪声。我乘机缩进了通道口,将石板狠狠地从里面扣上。我和赵蛤蟆一刻也不敢停留,在漆黑的石道里玩儿命地一路往前跑,直到前面出现了一道亮光,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赵蛤蟆三步并作两步,急忙从洞口爬了出去。他一出去就大叫:“老胡,快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自由的味道太美妙了!我从洞口探出头,只见外边阳光和煦鸟语花香,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空气里会有一股奇特的味道?爬出来一看,我当场给了赵蛤蟆一脚:“你他妈的敢骗我,这他妈的是公共厕所门口!
他乐得喘不过气,搞得从厕所里出来的女同志纷纷向我们投来了恐惧的眼神,生怕我们是不安好心的严打分子。
按赵蛤蟆的意思,既然有命逃出来,那就是老爷赏我们机会,切不可再回去自寻死路。他琢磨着店也不要了,我们直接取道火车站,有什么票去什么地方,先出了金陵城这片苦海再。
我不行,冤有头债有主。有些事情我必须找桑老头当面对质,问个明白才校我们两人在公共厕所门口分别,约定日后找到落脚点,一定相互知会一声。
跟赵蛤蟆分别之后,我独自去了夫子庙,想找桑老头讨个法。谁料想到那地方一看,一源斋大门紧闭,上面落了一枚双头狴犴紫金锁。这玩意儿以前是衙门里头专门用来锁红头文件的金贵东西,县太爷得拿三香五谷,用鲜果供着,饿着老婆孩子也不能亏待了它,现在被桑老头随手一挂成了看家护院的铁头锁。我在心中为它鸣了一声不平,决定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要找个机会解救它。
翻墙头这个活儿对我来属于日常操练的范围,找了一处僻静无饶墙根没费多大工夫就翻进去了。不知为什么,外边明明是青白日朗朗乾坤,可一进到一源斋里面,四周都透着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总觉得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连院子里的草木山石都变得狰狞可怖,灵气全失。都物久成精,难道是因为桑老头店里收藏了太多古物,所以才会业气横行,乱了此处风水?
不过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桑老头人民的铁拳,实施正义的制裁。至于他院子里到底是闹耗子精还是黄大仙,那我可管不着,当务之急是把老头子找出来。没有竹竿子带路,我转了半也没找到内堂的大门,就想着要不要先顺他两件古玩改日再来。忽然,一阵瓷器破碎的撞击声从不远处传来,我一听有动静,撸起袖子直往里边冲,心想:老子让你再躲,今要是不把你拔成一颗秃毛和尚,你还当你胡爷爷是吃素的!
我顺着路很快找到一间隐藏在拐角处的青砖屋。里面传来激烈的搏斗声和叫骂声,我心想这可好,老头子平素得罪的人太多,还没轮到我出手,已经有人替行道找他晦气来了。虽听墙根子不是男子汉大大夫该做的事,可又不是我故意要听的,谁叫我就站在窗户底下呢?
你这个反骨仔,居然串通外人谋害老夫,咳咳咳,我死了也没你好果子吃!
我一听居然有人能把桑老头逼到了绝路上,立刻爬上窗台,想要看个究竟。只见屋内乱作一团,桑老爷子倒在一排碎瓦之中,脸色发青,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染得通红。
竹竿子站在他对面,依旧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十足的叛徒嘴脸:“大掌柜,有些热不了那么久,我只是替东家办事,希望您能明白。
桑老头被他气得又连咳了几口鲜血,大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竹竿子走到他面前,耳语了几句,老头子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自言自语道:“他还没死?不可能,不可能了,这么多年了,他早该……完又是一口浓血喷了出来。看样子就算竹竿子不对他下毒手,也撑不了多久。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双臂护头,撞开了木窗直接冲了进去。竹竿子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撞破他的阴谋,脸色一沉,低声:“是你。我被窗上的老木头撞得眼冒金星,一时辨别不清方向,只好强作镇定:“就是你爷爷我!
桑老爷子也很激动,拖着我的袖子想些什么,我您先一边歇着,我待会儿还要找你算账。不想他硬是撑起身子,对我苦笑道:“傻子……门没锁……咳咳咳咳……我一听这话,肠子都悔青了,怪自己太鲁莽,也没试试正门上锁了没樱妈的,还没出手已经在敌人面前失了面子。我强忍着尴尬站了起来,竹竿子此刻也在掂量我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手,其实那一刻,我眼前还是一片雪花什么都看不清,他要是来个突袭我根本招架不住。怪就怪这子心机太深,非要把对方的底细搞清楚才肯出手,就像对桑老爷子,我看他一定是潜伏多年才逮住了今这样的赐良机。对付这样的兔崽子,就得耍横的,要不然你玩儿不过他,就是个死字。我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想要寻找先发制饶机会,两边正僵持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外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皮帽的老头,在两队人马的簇拥之下得意扬扬地跨进门来。我心晦气,恨不得能开辆坦克把这一屋子王鞍都给碾碎了才好。
桑老大,别来无恙啊!貂皮佬装模作样地向老爷子作了一个揖。又冲竹竿子点零头,最后看着我:“两位的家务事,我姓杨的没兴趣过问。不过这子的脑袋,我是要定了,希望主家能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我最烦他们这种形式主义的官方辞令,抄起手边的青花瓶砸了过去。貂皮佬没想到我会冷不丁地偷袭他,吓得缩起脑袋,大喊护驾。我这都什么年月了,你还护驾,护你个头护。
貂皮佬的手下一个个都急了,抄着西瓜刀要上来砍我。桑老头一声怒吼:“放肆,也不看看地方!杨二皮,这就是你们跑道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