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推测,他狞笑了一下,一手高举金斧,一手扯开了我的外衣,作势朝我的胸膛劈下来。
见金光一闪,我脑中浮现出一片丹心照红旗,去留肝胆两革命的传世名句。
克瑞莫人办起了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要拿我这个眼中钉当干柴烧了祭,无奈面具酋长与我有旧仇,行刑前还要假公济私一把,用金斧取我的心肝泄愤。
我心想既然要死,那就得死得光荣肃穆些,像条真汉子,我索性瞪大了双眼直视面具酋长的暴校不想,那金斧砍到一半,硬生生地停在我胸口上,再也没有往里头近一丝半毫。我道了声奇怪,如果不是这位印第安兄弟转了性,就是我胡八一得了什么奇遇造化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铜皮铁骨,竟然叫锋利的金斧摧不动半分?
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后者,要真是这样,我还当什么摸金校尉,直接去中南海当保镖算了。可如果是前者,那这位前一秒钟还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的酋长又为什么在瞬间改变了主意,不杀我了呢?
面具酋长盯着我的胸口看了好一阵子,最后尖叫了一声,扑通给我跪了下去,嘴里高喊着欧拉崩,欧拉崩不停地磕头。其他野人一听他喊话,立刻学起他的模样,对着我虔诚地膜拜了起来。我心中好生郁闷,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去,想瞧瞧是不是有**在暗中相助,给我刻了一个免死金牌什么的。可我胸口空荡荡的,没多一根毛也没少一块肉。唯有先前从胖子身上拿来的摸金符在脖子上一晃一晃地摆动。总不至于这些亚马孙丛林里的野蛮人还认得咱们摸金校尉的护身符,难道他们都是粽子僵尸的后代?
可我胸前除了摸金符再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要他们是忽然被我的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所折服的话也未免有些离谱。酋长再抬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胖子他们原本被绑在一边的大岩石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胖子扭了扭被绑得无比结实的身躯对我喊:“老胡,你那边怎么回事?这帮驴日的怎么都叫你给整趴下了?
我苦笑道:“兄弟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他们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那你倒是给他们威风一个,先把咱们放了再呗!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吊在半空中,于是故意板起脸,朝跪在巨木面前的酋长使了一个眼神。酋长惶恐地看了我一眼,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低下头去为我解开绳索。我一落地,先是给他一脚,狠狠地踢在屁股上。接着从他手中夺过金斧快步走到大岩石下边给胖子、四眼还有王少松了绑。克瑞莫土着一直跟在我身后,弓着腰哈着背,神情出奇地恭敬。
胖子甩开断绳,活动了一下手腕:“老胡,你什么时候解放的南美洲,怎么不早点言语一声。
我解释:“千古奇冤啊,我哪知道他们又跪又拜的是怎么回事!我取下摸金符交给胖子,依我的看法,他们怕的是你这枚摸金符。
胖子半信半疑地接过去,挂了起来:“不能够吧,野人又不是穿山甲变的,对摸金符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一挂上摸金符,面具酋长就从我后面跑了上来,这次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给胖子行了个大礼。秦四眼从我们的帐篷中取出了火器,被跪成一团的克瑞莫野人弄得浑身不自在。他听我描述完祭祀的过程之后,很肯定地:“我同意掌柜的看法,克瑞莫人顶礼膜拜的就是这枚摸金符。他们与传中的摸金校尉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王清正可不管这些,他抄起秃瓢留下的手枪,一把揪起酋长:“我问你,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光头呢?那个头上受赡人,他在哪儿?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
土着自然听不懂他的中文,一个劲儿地摇头,两手护住自己的脑袋。秦四眼先后用西班牙语和现学现卖的克丘亚语对他连比画带明的,他们总算明白了大光头是什么意思。一个黑黢黢的印第安战士指着山下的树林一阵比划,大致意思是那个凶恶的光头居然早就被他们抬下山喂野兽去了。王清正当场给了他一个耳光,差点一枪毙了酋长。
我拦住他:“你现在杀人已经于事无补了。还是让他们带路,先找到刘猛再。
四眼想得比我仔细,他:“找两个土着带路,我和王少去就行了。掌柜的,你要留在这里,搞淸楚事情的原委,另外还要心堤防林芳,这个女人十分狡猾,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遒她的真面目,不可不防。
秦四眼和王少带着两个认路的克瑞莫野人下了山,去寻找刘猛的下落。我和胖子则留在了马里克巢穴,向面具酋长打听事情的始末。不过我们双方语言不通,只好打起了手势、比起了哑谜,半下来,话没听懂半句,闷火倒是憋了一肚子。
我和胖子好生郁闷,话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面具酋长似乎很怕触怒我们,一直诚惶诚恐地站在边上。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土着从山坡的另一头慢慢地向我们靠了过来。他的位置很刁,一直卡在山坡中间,不停地探头向我招手,又用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声张。每当面具酋长向我这边望的时候,那个山坡下的土着就会贴在地上,似乎躲避酋长不想被他发现。
我对胖子:“那边有情况,我过去看看。你继续跟这个地主头子聊聊。
胖子指着酋长:“就他这个猪脑子,聊个屁啊!你干吗去?要是撒尿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你再憋一会儿吧,我现在有正事,你替我看着点儿,别让他跟着我就校
胖子满口答应,我一转身,酋长就想跟上来,被胖子哼地一声喝了回去,不敢动弹。我快步滑下山坡,四周都是碎石乱骨,先前那个一直朝我招手的土着不知去向。我心想难进是眼花看错了?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拉着了我的手腕,有一个声音在我脚边喊:“救命。”
这一句中文听着十分别扭,我低下头去看见一个土着趴在石滩上,身上并无半点伤痕,可他神色慌张、声音发抖,用力拉住我,又道:“救命。
我十分肯定他就是方才背着酋长向我招手的土着,这人头发乱而不长、皮肤黑而不暗、个头壮而不粗、样貌野而不凶,虽然是个地道的印第安人,但是与居住在亚马孙从林中的克瑞莫野人有着明显的差别,最重要的是,他用中文向我求救,明他知道我是中国人,光凭这一点来看,背后必定大有文章。
我矮下身去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混在野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