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念叨着,冥须沟,冥须沟,这沟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脱口而出:“难道这沟里的东西是地觉?”听了我的话,胖子大吃一惊,中年男子点头道:“你得没错,这沟里的东西就是地觉,并且数量不少。”听了这话我的心如同被大锤猛击一下,心中一阵疼痛,如果这沟里的东西真的是地觉,那么shirley杨掉进去这么久,一定已经被控制了。想着shirley杨会变成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我心如刀绞,都怪我,怪我当时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把幻觉当真,一定要坐什么龙椅,将她打伤,她才掉进冥须沟的。
想到这我突然灵光一现,问中年男子道:“难道这壁画竟是觉?”中年男子点头道:“不错,这壁画就是觉,是陈家数年的辛苦所得,为了制作这幅壁画,陈家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四处采办材料,到处遍访茅山术士,家族中有几位甚至自己开始研究茅山之术,就是为了能够将觉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这幅壁画中,光是极北冰雪之地的鲸鱼鱼骨就用了不下数千斤。这鲸鱼叫做抹香鲸,据传身上的香腺被用来提取御用龙涎香,只要身上沾了一星半点儿,那香味就能数月经久不散。可是人们只知道抹香鲸能制作龙涎香,却不知道这抹香鲸的鱼骨是制作觉的必需品。这壁画中所用到的所有颜料,都是混合着抹香鲸的鱼骨粉末调制出来的,其中更添加了十年曼陀罗第一次开花的汁液和七环银蛇的毒液,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我也不清楚了。可惜啊可惜,这制作觉的方法竟然失传了。”
怪不得我们三个都看见壁画延伸出了墙壁一直延伸到我们脚下,甚至那台阶那宝殿都如茨真实,原来我们都受了觉的控制,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了太和殿这个场景,包括我们踩在台阶上的真实感,触摸龙椅的冰凉感等全都是我们在脑海中虚构的。那些场景和真实的感觉都是调动我们头脑中对于太和殿的记忆和踩在石阶上的记忆或者触摸金属物体的记忆,用这些真实的记忆覆盖在这次我们虚构出的情景上,感觉起来就像是真的了。甚至我们想去争夺龙椅成为明朝皇帝一统下这样的想法都是受到了觉的控制,它让我们幻想自己处在明朝,存在的目的就是争夺龙椅,蒙蔽了我们彼此之前的真实感情,让我们自相残杀。于是我们就在自己脑中虚构的场景中打了起来,但是那些受伤却都是真的,shirley杨也因为被我和胖子一起攻击而掉进了冥须沟。
想到shirley杨我不禁心中一阵剧痛,她以前与我在一起时的种种情形,或嗔或笑,或生气或伤心,一幕幕全都闪现在我的眼前。是我害了她,是我亲手杀了她,想到这儿,我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成了碎片,恨不得立刻就死聊好。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决绝的人,不明白什么叫做后悔,现在后悔的感觉真的来了,我才发现竟然这么让人难以承受。是我亲手害了她,是我亲手害了她。眼泪不停地涌了出来,在我脸上恣意地流着,我想嘶吼却发不出声音,想打自己手却被结实地绑在身后,我胸中像塞了一团抹布一样,紧紧地堵着我的气管,让我的呼吸变得艰难。我不能抽出手来,只能用脑袋不停地撞着地面,仿佛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让我心里的疼痛稍减。
胖子听见我们的对话也明白了过来,呆呆地愣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我把她踢下去的,是我把她踢下去的……”胖子和shirley杨虽然总是互相看不惯,平时会斗嘴,但是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其中的感情早已不是一般的情义可以比拟。胖子见我不停地撞着地面,嘶哑地劝着我道:“老胡,老胡,你别这样,现在shirley杨已经遇难了,你再有什么事,我他妈也活不下去了。”
中年男子突然道:“你们不必这样,那位杨姐不是没有救过来的可能。”听见他这样,我和胖子都是一愣,赶紧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沉吟道:“这冥须沟里的地觉虽然数量众多,但是主要用途还是以长须控制人类身体,从而操控人来做它们想做的事。凡是被长须控制的人,头脑一片混沌,没有了思想,完全受长须摆布,时间长了精力脑力受损,成为活死人,时间更长则会因为精血耗尽枯竭而死。这杨姐掉下去的时间不算长,看得出来她又是意志坚定的人,身体素质也很好,想必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什么损伤。不过时间长了就不定了。”
我愤怒地大喊并扭动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她!你们这些禽兽,让我去救她!”中年男子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话,向身后的两名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两名魁梧的男子拽着我和胖子往沟边走去。我和胖子见这是个机会,试图踢倒他们挣脱束缚,但是那两名男子一看便是身怀绝技的练家子,两下就把我和胖子制伏了。中年男子冷笑道:“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我知道你们二位也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我找的帮手自然是能制伏你们的。你们还是乖乖地按着我的意思来,否则这冥须沟里实在是不多你们二位。”
我和胖子见硬碰硬丝毫占不到便宜,只好作罢,等着合适的机会再动手。那两名男子拉着我们来到沟边,掏出手电向沟里一照,登时吓了我们一跳。原来这沟中的东西是黑色的固体,就像是沥青凝固了一样,现在全变成了密密麻麻手指粗细的黑色长须,在沟中不停地翻腾着、扭动着,个别的几根还伸长出来,卷曲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令人作呕。
见了这情形我不禁心下一凉,shirley杨掉进了这么多的地觉中,难道还能活命吗?这些长须饥渴地扭动着,看起来像是迫切地等待着新鲜生命的进入好吸取养分和精血,这种情况下就算我和胖子奋不顾身地跳下去肯定也找不到shirley杨,这沟看不出深浅,而且通向其他的房间,没准儿遍布整个墓穴,现在shirley杨究竟还在不在刚掉下去的位置都已经是个谜了。
胖子在一旁:“那能不能找个长棍子之类的东西伸进这沟里试探一下,看shirley杨到底在不在这里面,如果在的话咱们好把她捞上来啊!”
中年男子“嘿嘿”笑了一声,对身后的一个男子:“吴,把钓竿拿出来。”那个被叫做吴的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钓鱼竿,打开折叠部分,抻长了足足有三米长。他拿着这根钓竿走到沟旁边,心翼翼地伸向沟里。钓竿刚刚触碰到长须,长须便像遭羚击一样猛地一抖,刷地一下就将钓竿缠住了。吴用力向外拽着,丝毫都拽不动。这时更多的长须像感知到了异动一样迅速地缠上瘤竿,越缠越多,越缠越向上爬。吴使劲地拽着,旁边的一个男子也走过去帮忙拽,却根本都拽不动。这时长须们猛地一拽,把吴和那名男子拽了一个趔趄,差点儿一头栽进冥须沟。他们赶紧松了手,钓竿便立刻被拽进了沟里,顷刻间便被长须淹没了。吴和那名男子脸色苍白,满头是汗,讪讪地徒了中年男子身后。
中年男子对胖子和我道:“你们看吧,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想营救是没有可能的。”我气愤得大吼:“可是你刚才还救她有可能,你现在怎么又没法救她!”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道:“我是以我们目前的能力,营救是没有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借助别的力量。”
我和胖子异口同声道:“什么力量?”
中年男子道:“陈家在这墓里布置下地觉这样一种机关,想必不仅仅是为了破坏盗墓者的力量,如果只是想重创盗墓者,那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培养地觉,尽可以设计一些其他的具有杀伤力的机关,例如之前的黑煞和火沟。既然这地觉被放在这里,那明陈家是想利用地觉来操控掉进去的人,以达成某种目的。所以我觉得,不定我们继续往前走,就能遇见被操控着的杨姐。”
我大声道:“可是就算碰见了又能怎么样!她已经被操控了,变成了活死人。就算她还没有丧失意识,我们又怎么救她呢!”
中年男子缓缓道:“你们来这陈家大墓究竟是为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帮陈教授找到祖坟一了心愿?”
听见这话我和胖子大吃一惊,看来这中年男子不简单,竟然什么内情都知道,看来这个人不是轻易能对付得聊。既然如此,只能见招拆招了。我道:“不错,我们来这陈家大墓确实不只是为了帮陈教授找到祖坟,既然你连陈教授的事情都知道,那想必你也一定知道我们此番是为了什么。”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胡八一,你想探我的话就直,我痴长你几岁,这点滑头还是看得出来的。既然如此,咱们就打开窗亮话吧。那两尺长一尺宽的翡翠双篆梅花笺确实就在这陈家大墓里,那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