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小老頭

    張員外是個勤勞忠厚的商人，為人處事頗為厚道，鄉裏之間名聲也特好。在三十歲時娶妻王氏，王氏也是善良之輩，勤儉持家，把家務操持著井井有條，丈夫在外經商她便在家操勞，一家人生活的很是樂滋滋的。第二年王氏產下一子，取名張詠，從此家裏更是喜上加喜，張元外幹起活來更加賣力，想要給兒子留下一份不菲的家產。

    好景不長，在張詠十歲時王氏突染惡疾丟下兒子撒手而去。張元外因為經商全國各地遊走，家裏的兒子害怕無人照應。為了不使自己擔心兒子，便續娶了趙氏。起初還好趙氏盡心照看張詠，盡到了做母親的責任，張員外也很高興，便放下心來出去經商。

    次年趙氏產下一子取名張雄，此時趙氏的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的性格逐漸暴漏出來。按照封建社會的傳統，張詠是張員外的大兒子，將來張家的財產都會有他繼承，而自己的親生兒子卻無法繼承，因此這個張詠便成了趙氏的眼中釘，肉中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恨不得一下子拔掉。

    有一次，張員外出去販賣貨品，趙氏便讓張詠看著張雄，不知為了何事，年幼的張雄竟然哇哇大哭，在屋裏的趙氏聞言便跑了出來，一看張雄身上沾了泥土，而張詠手裏握有泥土，不由的大怒，平日裏壓抑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責備張詠欺負弟弟沒有當哥哥的樣子。

    張詠趕忙辯解說，是弟弟自己把泥土揚到眼裏去了，他沒有欺負弟弟。趙氏哪裏肯聽劈頭就是一頓毒打，還不給飯吃，末了還被趙氏關在門外凍了一夜。可憐小張詠隻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被打的遍體鱗傷，尤其是到了晚上冷氣襲擊更是瑟瑟發抖，餓的實在不行了便喝露珠充饑。但小張詠生性好強，內心善良還真以為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弟弟。

    從那以後隔三差五的便會受到一頓毒打，身上全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特別淒慘，而且吃得飯也是他們母子二人剩下的，有時候做的飯太豐富了剩下了也不給他吃，而是用粗糧鹹菜對他。可憐小張詠本來是長身體的時候被這番的折磨，不幾日便麵黃肌瘦，甚是瘦弱，有時候實在是受不了便偷偷哭泣，這也成了挨打的理由。實在是沒辦法了便偷偷跑到自己的母親墳前哭泣。

    這趙氏雖然心狠毒辣，但是也很會做事。她估摸著張員外快迴來了，便對小張詠格外的好，等張員外迴來了見了張詠瘦弱便問。趙氏撒謊說，因為讀書太用功了，平日裏鍛煉的緣故。張員外聽了也格外高興，大大的誇她慈心人母。一旁的小張詠生怕自己的父親不高興便一聲不吭，待張員外走了之後便又迴到了之前的待遇。

    眼看著張詠越來越大，趙氏心裏也更加著急，想要殺了他怕吃官司，但是不殺他長大了也是個威脅，因此悶悶不樂。有一日忽然聽到幾個獵戶說山上有個大蟲很是兇猛，有好幾個客商都被吃掉了。趙氏一聽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一個更險毒的計謀浮在腦海。

    次日她買了一頭小牛讓張詠去山上放牛，順便燒了塊牛肉給他一本書讓他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功名。張詠見了大喜，還以為是她對自己改變了，因此很高興的拿著她準備的背包和書牽著牛就走了。趙氏見了心裏大喜，看來古人說的借刀殺人也就是這樣吧。

    張詠牽著牛喜滋滋的上了山，尋了一塊草深的地方把牛拴在樹上自個尋了個石塊坐了下來看起書來。正看著入迷忽然聽到一個唿救聲，他放下書循聲找去，在一個叢林裏看到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左腿鮮血淋淋的倒在地上，而他麵前竟然是一個呲牙咧嘴的斑斕大虎，頓時嚇了一跳。

    “快救我……”那老頭驚恐的道。

    小張詠本來就是善良的人，這時不忍心那老虎吃了老頭，便想了一下，轉身拿著自己的肉菜丟了過去，同時拿著石塊向那老虎丟去，嘴裏大喊大叫。那老虎撿起牛肉便逃走了。見嚇走了那老虎張詠舒了一口氣，想起地上的老者，便趕緊來救，看那老者腿上被咬了一個大傷口，頓時淚如雨下。

    “小朋友你哭什麽？”老頭奇怪的問道。

    “我見你被傷成這樣心裏難受便哭了”張詠道。

    “難得你有如此的心靈，扶我起來吧”小老頭扶著張詠站了起來，指著一片青草說那些能治我的傷，張詠幫老者拔了一些弄成草泥敷在傷口上，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果然好了，看的張詠目瞪口呆。老者說餓了，問張詠有沒有好吃的。張詠隻剩下了兩個饅頭，都給了那老頭，老頭也不推辭就大口的吃了起來，吃完後問道：“你都給了我你吃什麽？”。

    “沒事，我經常挨餓，迴去吃就行了”張詠道。

    “好孩子，你怎麽在這裏啊？你父母呢？”老者問道。

    張詠見這老者和藹可親便一一的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不過沒有說繼母打他的事。老者聽了道：“我閑著也沒事就在這裏叫你讀書吧，你每天都來就行了，我也是個先生”。張詠聽了大喜，當下便拜那老者為師，開始了學習。不過迴去的時候老者道：“不要把見到我的事說給任何人聽”。

    到了晚上，張詠平安的迴家了，到讓趙氏大吃一驚，難道那老虎沒吃了他？不過還是很和藹的讓他吃飯睡覺。趙氏晚上想了想感覺是自己做的飯不夠香沒能引出那老虎來，於是便做了更大塊的肉交給張詠讓他還去放牛。張詠二話沒說就走了心裏反而很是高興。

    到了那裏之後張詠特意把繼母對自己的好說給了那老先生，老先生隻是笑了笑便開始了講授，中午的時候就吃那趙氏準備的肉，一直過了好幾天。終於有一天趙氏忍不住了，這些天來自己的肉不斷的加大，非但沒有引來老虎吃了他，反而到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的，心裏不由的更是大怒，更氣人的是這家夥學問有所見長，而自己的孩子則呆傻的可怕，這到底怎麽迴事呢？

    第二天，不死心的她又做了更好更香的飯菜讓張詠帶著去放牛，之後自己就悄悄的跟著他上了山。是不是這小兔崽子沒有上山去放牛而是欺騙自己呢？她就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一直跟蹤他進了大山裏，這才放心。隻見張詠把牛拴在一棵樹上就肚子一人坐在一個石頭上開始了自言自語，不由得嚇了一條這家夥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見了這幅場景趙氏嚇了心裏惴惴不安便想迴家，迴家之後一定要下毒害死他，不然他迴家了要是對自己的兒子不利那豈不是更糟糕，想著想著忽然前麵唿啦一陣冷風吹來，趙氏抬頭一看，隻見一直血盆大口對著自己，頓時嚇得驚了魂，她定睛一看原來是個斑斕大虎，還未唿救便被一口吞進肚子裏。

    到了晚上張詠迴家不見了繼母趙氏，便大是奇怪，正在找尋時忽然一個人走了進來，一看竟然是那個老者。“你不用找了，你那繼母心如蛇蠍想要毒死你，已經被大蟲吃了，此後你就在家好好養你弟弟帶你父親歸來訴說緣由即可，日後加倍讀書考取功名才是正道，我走了，你就不要去找我了”。

    張詠聽了大吃一驚，叫道：“老師……”。

    “我本是一個狐仙，因看不慣你繼母的狠毒便化作小老頭來救你，再見了，不要找我了，安心讀書便是”說完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不見了。

    張員外迴來之後，張詠便訴說了繼母的為非作歹，和最後結局。看著孩子身上傷痕張員外倍加悔恨，便不再續弦了，一心照顧孩子。後來張詠考取了功名一度做官到了朝廷，晚年時撰寫了此文一時傳為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