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坨
★ 油坨
我老爸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弄鱼,尤其是喜欢晚上弄。但是却不喜欢吃,弄回来的鱼多半都是我和老一妈一吃了,或是送给邻居朋友了。
不过后来一经历过一件事后。老爸就再也不弄鱼了,并且是一看到河里或水塘里波动的水就全身发麻。(呵呵,跟我外公差不多,我们全家都喜欢弄鱼,包括我老一妈一抓小鱼的那本事,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话说,那是我五六岁时候的事。
一天我们全家正围在桌子边吃晚饭,老爹的鱼友陈叔突然提着罩子(老家用细竹子围成一圈,做成的抓鱼工具)跑到我家来。一进门就急冲冲的喊:“谭哥,谭哥,赶快,赵泊水库干了,赵泊水库都6,70年没干过了,这次干塘底下肯定会出大鱼。”
一听有地方弄鱼,老爸乐的碗一丢就去找家伙。
老一妈一脾气本来就大,然后那时候又特反对老爸弄鱼,所以这一见他那副猴急样,就气的火上心头,骂道:“大半夜了,又去弄个么批鱼,白天走四方,夜晚补裤裆(形容不务正业),小陈,我跟你讲,你们勒几个再敢来喊老谭,老一娘一我不跟你们的家业全部一把火烧干净,就跟你们一姓。”
陈叔也不顾老一妈一的怒火,只是一舔一着脸一边催促着老爹快点,一边跟老一妈一油嘴:“嫂子,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今天是赵泊水库干塘。百年难得一遇,以后我们绝对再不来喊谭哥了。”
话说就跟九把刀的杀手系列小说里讲的一样,很多事情是不能说最后一次的。一旦说了,多半就会出事。
那晚,老爸和陈叔还有一个姓一毛一的同事,三人丫着自行车就往赵泊水库赶,等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白天来抓鱼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那姓一毛一(为了方便,下文中统一称为一毛一叔)的由于是当地人,对水库比较熟悉,就说:“狗日的们,一帮土匪,把底下的水草都翻了起来,还好老子从小就在这边哈长大,晓得个隐秘的好位置。”
说着就把老爸们带到水库的一个夹角上去了。那地方是两座山相一交一 的一个位置,干塘后,水位倒也是很深,只到一个成年人的大一腿。
老爹们一看,这里果然不像有人来过的,然后又是个锅底坑,鱼肯定也不少。于是脱了长裤子就下了水。
几个人一下水就感觉水里到处都是滑一溜溜的东西在腿边上蹿,乐的老爹哥们几个提起罩子就是一顿乱盖。可说也奇怪,如果说按照腿上感觉到的鱼的密度来讲,这几罩子下去,怎么都得起个斤把鱼啊。大家又都是抓鱼的好手。可为什么每次明明已经预算好了方向,罩下去摸半天都空空如也呢?
会不会那些都不是鱼?想到这些老爸就问了句:“我说,一毛一子,你这地方到底有没得鱼哦。”
u>一毛一叔:“谭哥,这有没得鱼,以你弄了这么多年鱼的经验,往这水里一站还能不晓得?那腿边滑来滑去的不是鱼是鬼啊?”
老爹之前还没怎么往蹊跷的地方想,但是就在一毛一叔说到,“这腿边滑一动的是鬼的”的时候,老爹身上就忍不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浸。
不过老爹们那时候都是20多岁的大小伙子,敢半夜出来弄鱼就没几个胆子小的。
老爹对今晚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稍微迟钝了一会,就又没上心的继续专心抓鱼去了。
从腿边水滑一动的方向和感觉上来讲,周围肯定是有个鱼群的。可到底是为什么每次下去的罩子里都是空的呢?难道是这赵泊水库里的鱼一习一 一性一跟平时河里的不同?(同样的鱼,在不同的环境里有可能会形成各种不同的一习一 一性一)老爸脑子里思索着这个问题,手下则是再没按照平时的章法来,而是一通乱盖。
夜慢慢的越来越深,从下到水里到现在算起来,起码也有半小时了,但是老爹们哥三个居然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条鱼也没弄到。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这时候一毛一叔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在腿上摸了一把,然后就疯了一样的喊:“赶快往上岸跑,姆一妈一啊,赶快跑。”
你想都想不到,能把一个20几岁的成年人吓的喊妈妈的会是怎么样的事。何况一毛一叔还是一个胆子大到经常半夜出来弄鱼的人。
老爹跟陈叔经一毛一叔这么一喊,虽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听一毛一叔吓得连姆一妈一都喊了出来。于是也不敢再在水里停留,赶紧的一跑一跳的跑到了岸上。等众人跳到岸上,借着月光往看腿上一看的时候,三个人顿时就差点给吓晕了过去。
只见三人腿上全部都是指头长的,黑油油的一条一条的东西,密密麻麻的跟汗一毛一似的扒了一满腿。
“不要乱动他们,赶快回去找盐。”一毛一叔吓的都快哭了出来,急吼吼的说道。
u>一毛一叔家就在水库的库区里,离的不是很远,三人很快就跑了回去。
一到家,一毛一叔就语无伦次的把门锤的山响:“伯,姆一妈一,赶快开门,赶快。我们碰到水库里的油坨了,赶快,先去拿盐来开门。”
u>一毛一叔的一妈一,刚开始的时候还准备骂两句,但是一听到说碰到水库里的油坨了,屋里便传来了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和翻墙捣柜找东西的声音。
其实这一路跑来老爸和陈叔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却都没明白,扒在自己腿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恶心,但见了一毛一叔和一毛一妈一的反映后,才给吓的心里一空一空的。
不大会,门就在一毛一叔紧急的“快卡,快卡”声中打开了,只见一毛一妈一浑身上下只来得及穿了个裤衩子,上身用个一毛一巾被随便裹了下,手里提着几大包碘盐(库区在大山里,所以库民们一般很少有机会去上街,每次上街都会买很多日常用品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就冲了出来,见人就是一包盐往腿上撒去,一毛一叔的爸爸也紧接着,用大脚盆,往外端了一大盆盐水出来,用瓢舀了,边往老爹们三人腿上泼,边骂一毛一叔“一妈一把人噶日的,叫你个狗日的黑达不出去,你个狗日不听,还把人噶也带克。等哈要是出事了,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随着一毛一妈一的盐一撒,老爹们腿上黑色的东西,就一条一条的挣扎着卷了起来,再加上一毛一爸的盐水,那黑色就一片一片的往下掉,掉到地上还一蹴一蹴的,别提有多恶心,老爸们连挪了好几个地方才算干净。
紧接着一毛一爸慌忙火急的把鞋子都跑掉了,跑到邻居家把门锤开,又借了几大包盐,回来又往众人腿上撒了一顿,直到看见众人腿上有黑红色的血流下来才算罢休。
老爹和陈叔一傻一傻的看着这一切,吓的都不知道问是怎么回事了。
把剩下的盐倒进新换的水里后,一毛一爸才来得及说道:“伢们,你们赶快用这盐水把腿上一搓一下,要把黑血全部一搓一出来。”直到听到一毛一爸说要把黑血一搓一出来的时候,老爹们才感觉到腿上被盐腌的一阵阵钻心的疼。
后来,听一毛一爸讲,原来老爸们腿上扒的是油坨。油坨,是我们老家对牛蚂蟥的称呼。牛蚂蟥比一般的蚂蟥体积要大,一般是不吸人血的,但是这赵泊水库里的油坨却不知道是怎么的,见人就扒,而且一扒就是一群一群的上。
往年的时候,基本没什么人敢在赵泊水库里游泳或弄鱼,直到后来改革开放,水库被村里承包了下来,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才算把里面的油坨给弄没了。没想还有些没彻底弄干净的,居然今天又被老爹们给撞见了。
这油坨吸在人身上的时候,会分一泌一种类似于神经毒一素的东西,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感觉不到身上受了伤。然后个个吸到饱的撑不下了才会成一一团一 一一团一 的从人身上掉下来,在他们没吸饱之前是抓也抓不下来,扯也扯不掉的,越扯他们就越往肉里钻,只有用盐腌才会让他们受刺激,自己缩成一一团一 从人身上掉下来。。
经过这件事后,老爹算是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去水里弄鱼了。
直到后来又一爱一上钓鱼。。。在以后的故事中,我会讲到老爸夜晚钓鱼,结果误睡坟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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