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层的房客
“喂?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
“不好意思,能不能再请你……我话刚说到一半……
“辰先生,这个问题你已经反映过很多次,但我已经告诉过你,他们都没有发出那些声音……对方显得有点儿不耐烦。
“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吵所以我才跟你反映啊!都连续几天了,吵得我连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
我目前住在一栋公寓的三楼,这里的房租其实并不便宜,但是考虑到大楼位于山腰地带,环境宁静,风景也挺优美的,再说我很喜欢晚上待在一陽一台看看城市的夜景,所以心血来一潮地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栋公寓是全新的建筑,独特的欧式风格与室内的宽敞格局让我非常中意,只是现在大楼警卫的办事能力开始让我感到质疑。这件事情要从几个礼拜前说起。
从我搬进去的第四天开始……
砰——咔咔——
夹杂着家具与脚步声,还有吱吱喳喳的低语谈话声,常常让我从睡梦中被吵醒,而且通常发出这声响的时间大概都是凌晨时分。
于是我第一次打电话给警卫,当然是在我熬过了不宁静的夜晚之后。
其实那天的声响我并不确定是四楼住户发出的,但是依照一般的常理,家具与人的着力点一般都位于地板。
“辰先生,刚刚我已经前往规劝楼上的住户了。她说会多加注意,还跟你说声抱歉。警卫在前往了解情况后,特地打了电话给我。
我嘴角上扬地挂上电话,心想今晚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但……
砰——咔咔——
“嗯……我悻悻然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天花板,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时间显示早上六点半。
“喂,这里是警卫室。
“警卫先生,你真的去劝过四楼的住户了吗?你确定没走错地方?我带着不悦的口气打给警卫。
“呃……辰先生,请问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将事情的始末再次告诉警卫。
“楼上的住户从事什么行业?我躺在一床一上,用手支撑着我沉重的眼皮。
“楼上住的是一位百货公司售货小一姐。
“百货公司现在都这么早开门?我挖苦警卫。
“这……警卫无语。
“不管原因如何,我只希望她能尽量把声响降到最小。我最后一句话的语气相当重,因为比起前一天,楼上发出的碰撞声与谈话声明显大过了之前的分贝,我不确定对方是否刻意去制造声响。
等等,一交一谈声?
如果如警卫所说,对方是一个人居住,那一交一谈声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那位小一姐有人格分裂或梦游症?还是电视节目的声音?
不,电视节目的声音正常人都听得出来,而我所听见的一交一谈声就像是贴着地面……
楼上的住户贴着地面,也就是我的天花板,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低语般地演讲着长篇大论。
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我根本分不出那是男声还是女声,像是变声器所发出的诡异声音。
或许是我耐不住一一性一一子,当天我就跟警卫一同去找我楼上的住户,也就是去售货小一姐的屋子进一步了解声音的来源。
“这位是……四楼的小一姐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一揉一着惺忪的双眼。
我们说明来意,在征得她的同意后便进到屋里。
据说,她每天大概十一点回到家,洗完澡后顶多看看电视、上上网,然后大概在凌晨一点前上一床一就寝。
我们询问她是否经历过同样的情形,她只是含糊地带过,说她自己每天都睡昏头了,怎会去注意那些小细节等等。
这件事在隔天画上句号,那巨大的撞击声响与谈话声消失了。在我看来,嫌疑最大的基本上就是四楼小一姐,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节制,我也不会再去计较什么,就让这诡异的事情告一段落好了。
可是根本还没结束。
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开始感到火大。
我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知道对方是女生之后,我的姑息主义也开始展开。我是容易心软的家伙,如果对方马上装可怜,我一定不会再继续钻牛角尖。
可是宁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已经四天了,令人感到烦躁的碰撞与谈话声不减反增,仿佛我的姑息让它更加变本加厉,就像是故意要让我听得更清楚一样。并且每过一天,声响都会增大,不止有碰撞与私语声,还有类似磨指甲的声音,听得我全身的汗一毛一都竖了起来。
声音不一定在固定的时间才会发出,变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可能出现。白天倒是还好,到了晚上可以说是人间炼狱,瞌睡虫被吓跑的我,只能靠安眠药入睡,头痛更让我痛不欲生。
那种声响仿佛就在我耳边发出一样,我可以想象到一只可怕又怪异的野兽就趴在我的胸前对我嘶吼,手上的利爪随时可以将我撕碎。
终于……
“就是一直在吵所以我才跟你反映啊!不然我整天没事做打警卫室的电话找你聊天是不是?都不知道连续几天了,吵得我连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
这一长串的抱怨之后,我和警卫两人再度来到四楼住户的大门前,按着电铃等待她的回应。
“又有什么事吗?又是凌一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样子。
就在我们打算说清来意的同时,住在对面的李太太忽然叫住了我们。
“警卫先生和楼下的辰先生啊……李太太从电梯门走了出来,跟我们问候一声接着一一抽一一出钥匙准备开门。
“哦,你好啊。我们回礼。
我们准备再次转身跟四楼小一姐说明来意的同时,李太太又唤了我们一声。
“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李太太透过铁门询问我,表情疑惑。
“我们要询问林小一姐一些事情。警卫说明了来意。
李太太随即愣了一下,她身边忽然探出了一张小孩子的脸。李太太欲言又止地赶紧关上了门,像是看到鬼一样。
“一一妈一一一妈一一,对面那位姐姐不是死掉了吗?好像是一个月前上吊……小孩子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接着马上又传来了李太太斥责的声音。
上吊?去世?一个月前?
那不是我们还没见到那位小一姐的时候吗?
既然林小一姐去世了,我们所看到的又是谁?
难道警卫不知道这件事吗?
这时候我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一句话……
“老实说我一个月前才被调来这栋公寓,只是调动原因公司那边不肯多加说明,说不定这栋公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警卫在一次谈话中跟我透露了这个消息。这时我全身从脚趾头麻到了头顶。
可是当我转头要跟警卫说明这件事情时……
砰——
“该死!见鬼了!我心里暗叫不妙,赶紧转着门把,可是却被锁死了,怎样也打不开。撞了几下门,完全纹丝不动,搞得我肩膀都快碎了。
砰——咔咔——
砰——砰——咔咔咔——
“死定了!那菜鸟警卫在里面凶多吉少。我不死心地不断撞着门、转动门锁,却无济于事。
我赶紧跑回楼下我的屋子里寻找我的手机,打算赶紧报警处理。
我手指发一抖地按着拨号键,就在我准备按下最后一个号码的同时……
咔咔咔——
“咦?
我拔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中,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声响的来源。
手抖动的程度更加剧烈,因为我知道那声响所代表的意义了,那是我很熟悉的声音,指甲刮着地板的刺耳声响。
我的手机一时没有拿稳,掉到地板上,瞬间我发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声响真的是从天花板上发出的吗?
我看到一个带着警卫脸皮、全身被黑色长发所覆盖的怪物,伸出一血红带有利爪的双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而另外一个黏着四楼小一姐脸皮、全身黑一毛一的怪物从天花板上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一洞里钻了出来,用它血腥的摩一擦着天花板与墙壁的长爪,慢慢地往我的方向爬了过来。像是蚯蚓一样的分节身一体,从洞一口像是无止尽般滑一出。
我想我知道窃窃私语的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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