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鬼故事之招魂
贾国兴算了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准备把东面靠墙的那间厨屋扒了重盖。这一年里,他将这间厨屋门口的朝向换了两次,一开始这间屋子是朝西的,和他家大门相对。一个游方的风水先生说,厨屋朝西屋子里面见不到一陽一光,穿过大门口的风正好灌进厨屋里,于他不利。他听信了那个风水先生的话,把厨屋门口的方向挪到朝南,身上各处的关节还是没日没夜地酸痛,整个人没一点一一精一一神,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他觉得或许那个风水先生说的不对,也许应该把它挪到朝北。但是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他现在决定再重新翻整一次,把厨屋门口留在自家院墙外面,在院墙挨着厨屋的地方再开一个门方便进出,虽然这样看起来很奇怪。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一年,周身的酸痛还是没一点好转,人也更加萎一靡一不振。
贾国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一年以前说不清的某个时候,浑身的关节开始莫名其妙地酸痛起来,人也变得懒起来,好像干什么都提不起一点儿一一精一一神,魂不守舍的。似乎对于一切人多的地方都呆不下去,觉得闹哄哄的,心里莫名的烦躁。起初他以为是农忙的时候累着了,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农忙过后很长时间还是老样子,老伴儿和儿子劝他去医院检查检查,然而检查回来什么一毛一病都没有。儿子劝他去村里的诊所挂几天安神和补充营养的吊针试试,他也觉得这样天天浑身酸痛不是办法,于是就去了。
他每天吃过早饭就去那家诊所输液,输液室里躺满了老人和孩子,家属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让贾国兴觉得心里很烦,心神不宁的,身上不住地出虚汗。他在这屋子里呆不下去,每次都是搬个小凳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即使是下雨,他也是坐在门口的屋檐下打把伞输液。他觉得外面凉丝丝的风让自己感觉好些。
这样又过了一星期,身上的状况仍然丝毫不见好转,于是他想起了靳大一一娘一一。
靳大一一娘一一是村子有名的神婆儿,谁家的孩子吓着了,哪家的大人得了邪乎病了,都是找她看。贾国兴决定去让靳大一一娘一一给自己看看。
这天吃过午饭,他一个人去了村西头儿的靳大一一娘一一家。靳大一一娘一一是个老寡一妇,丈夫死了十几年了,子女们都结婚搬了出去,一个月难得来一次,只有她一个人住在村西头儿那间破屋子里。院子不大,没有院墙,东面是个大坑,四周邻居家的垃圾都往坑里倒,乱哄哄的。门口儿朝西,挨着一条一胡一同。贾国兴走进院子,看见堂屋的门虚掩着,他走到跟前朝里探头望了望,黑乎乎的,只能透过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光看见堂屋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圆形竹篮,竹篮里积盛着满满的香灰,上面插着一把香,香的上部渺渺地直直升起几缕烟。
他试探着朝里喊了一声:“靳大一一娘一一?里面没有人应声。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房门,又加大了声音喊了句:“靳大一一娘一一?
突然黑暗里窜出一个东西站在他跟前看着他,那东西黑乎乎的隐没在黑暗里,只看见一双圆睁着的眼睛。贾国兴吓了一跳身一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那东西从门缝里钻出来,是一只脏兮兮的黑狗。黑狗站在贾国兴面前不动,仰头突然朝他狂吠起来,贾国兴一时不知所措。
屋门被一个细小的拐杖慢慢推开,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太婆从里面走出来,她眯眼看了看贾国兴说:“是国兴啊?贾国兴紧盯着那只黑狗,生怕他一个不留神被它咬上一口。然后一边看着那只黑狗一边看着那老太婆挤出一点笑容说:“恩,啊,是我,靳大一一娘一一。
靳大一一娘一一低头用那条拐杖一一捅一一了一一捅一一黑狗,那只黑狗马上止住了吠声。靳大一一娘一一抬头眯眼望着贾国兴低声说:“找我什么事啊国兴?然后回身推开屋门把他让了进去。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贾国兴站在门口朝里望了望,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小凳子和靠墙的一张窄小的一床一。他站在门口说明了来意,靳大一一娘一一低声对他说:“恩,你进来吧,把门关上。贾国兴回身关上门,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东南角的窗户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你找个凳子坐那吧。靳大一一娘一一边说边走向堂屋中间的桌子。
贾国兴伸手拉过脚边的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看着靳大一一娘一一拔去竹篮里燃一烧了一半儿的香,又拿打火机重新点上一把,吹灭火苗插在竹篮里的香灰上,烟雾渺渺升起。靳大一一娘一一退后一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贾国兴也听不清她念叨的什么。不一会儿,靳老太突然发出打呼声,她似乎睡着了。贾国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靳老太的身一子慢慢地佝偻下去,那姿势诡异至极,同时嘴里的打呼声慢慢减弱,等到完全听不见打呼声的时候她的上身也伏到了地上,像一只蜷伏一在地上的狗。贾国兴开始害怕起来,他从来没见过一个老太婆做出过这种古怪的姿势,他头皮有点发麻,想推开房门跑出这间屋子,可是等他努力站直了身一子,脚却不听使唤地迈不开。
正当贾国兴不知所措的时候,靳老太突然扬起了头,朝着贾国兴像狗一样狂吠起来!那声音太像狗的吠声了,跟刚才朝着贾国兴叫唤的那只黑狗的吠声简直一模一样!贾国兴再也支持不住了,朝后一个踉跄踢到了刚才坐着的凳子,接着摔倒在了地上。他赶忙直起身朝靳老太看去,靳老太似乎梦游一样地回过头不再冲他狂吠,身一子也慢慢直起来,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打呼声又从她嘴里幽幽地传出来,声音持续了几分钟后一点一点地轻了,最后完全消失在了昏暗的屋子里。
贾国兴吃惊地看着靳老太,大气不敢喘一下,他甚至都忘了从地上站起来。他看见靳老太慢慢转身走到堂屋的门口,轻轻打开门闩。贾国兴突然觉得一阵凉风从门外钻进来扑到他的脸上,他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太一陽一一穴一一像涂抹了清凉油一样清爽,力气也像爬虫般重新爬到他的脚上,然后窜到膝盖上,大一腿上,整个人觉得有劲儿起来。他惊喜一交一加地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四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靳老太背朝门口站着,逆光中靳国兴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她开口低声说:“应该没事了,你回家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贾国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恐怖的场景里一一抽一一身出来,颤颤巍巍地问:“靳大一一娘一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靳大一一娘一一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说:“没什么大事,你是被一只黑狗一一精一一上身了,丢一了魂儿了,我刚才把它撵走,把你的魂儿招过来了。
贾国兴不可思议地点点头,用手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放在竹篮旁的桌子上。这是规矩,每个找靳大一一娘一一这样的神婆儿驱灾辟邪的人都会扔上一块两块的,多少都没关系。折腾了贾国兴将近一年的病被靳大一一娘一一看好了,他心里高兴就扔了个十块的。
果然,贾国兴回到家卧一床一休息了没几天,力气就完全恢复了,周身各处的关节也不酸痛了,一一精一一神也渐渐好起来。后来他又重新扒了一次厨屋,把厨屋的门挪进了自家的院子里,此后再也没有得过那种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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