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异之以命续命
他们吵架吵了大半辈子,不吵架相安无事,一吵架便吵到脸红耳赤,除了生活上的互动外,可以好几天不说话。
时光用许多痕迹刻画了他们的一生,从相亲三天后闪婚,到生养四个儿子,再看着孩子们结婚生子,再到他们单独生活垂垂老矣;他们见证了历史的变迁,从抗日到内战到建国,参与过大跃进熬过了大饥荒,走过文化大革命,迎来了简单的生活小康,就像是许多的乡村老夫妻一般,随时光的白马过隙平淡的生活着。
这就是我的爷爷一奶一奶一,经历过战乱经历过困苦也享受了些许安稳的时光。我的爷爷一奶一奶一并没有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们的四个子女散落他处,而我,是他们唯一的孙子,从我出生起,他们每次看到我就像是迎接贵宾一般,给我疼一爱一给我关怀。爷爷一奶一奶一是我父亲的父母,而我母亲的父母我也是称呼为爷爷一奶一奶一,并没有外公外婆之分,在我看来,这是最为亲切的称呼。
爷爷一奶一奶一生育了四个儿子,大儿子便是我的父亲,二儿子于1998年神秘诡异的死在别人家里,当时一个路过的耍龙人预测了二儿子的死亡(详见《乡村记异之神秘的耍龙人》),三儿子于2012年因病去世,四儿子在其二哥去世一年后续娶了他的媳妇生下一个女儿。爷爷一奶一奶一的一生,曾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也等不到他们的孙子孙女长大成一人,但我相信,如果老天多给他们些时日,他们愿意看着我们这些后辈长大成一人娶妻生子。
爷爷和一奶一奶一有个共同的喜好,那就是一抽一烟,这是我对老人家的深刻印象之一,从一抽一自己卷的旱烟到购买的卷烟,腾云驾雾是他们的一种享受。每逢过年过节,我和妹妹随父母看望他们老人家,就像是贵客一般,爷爷张罗着出门买鱼买肉买非应季蔬菜,一奶一奶一翻箱倒柜的寻找着珍藏的零食补品,那些零食补品都是他们的后辈看望赠送的,老人家舍不得吃,能保存的都保存了等待着我们兄妹的到来。我曾住爷爷一奶一奶一家整整一年,那时候二叔还没有去世,二叔对我严厉,爷爷一奶一奶一是我的“保人,从没有打过我骂过我,再多大的错,也是摸一摸一我的头说下次不要再犯。
爷爷一奶一奶一去世后,我才知道,他们的一爱一有多深刻。
爷爷好喝酒,自家酿造的高粱谷酒顿顿七八两,老人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吃饭无酒,饭菜难下口,有烟无火难成正果。为此一奶一奶一不知道和爷爷闹过多少矛盾拌过多少嘴,但爷爷若是喝醉,一奶一奶一仍旧会抹着眼泪为他醒酒洗脸。
2008年的开春,爷爷因酗酒过量胃出一血被送到了医院住了一个礼拜,一奶一奶一便一个礼拜没好好休息过,带着换洗衣物陪伴着爷爷直到出院。爷爷出院后,亲戚朋友都过来看望,纷纷劝爷爷少喝点酒,同时也最好戒烟,众人的苦口婆心让爷爷过意不去,点点头答应着一定戒酒,为此,爷爷从康复后便再也滴酒不沾。其实我知道,那一次是一奶一奶一抹着眼泪在我们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并且请我们所有人都去劝爷爷戒酒,一奶一奶一当时说了一句话,老倌子要是喝酒喝死了,我怎么活?如果要死,我要死在他的前面。
转眼大半年过去了,2008年10月的一天,爷爷的表侄子结婚请酒,就在我们市里的一家酒店,爷爷一奶一奶一也过去庆贺,出发前一奶一奶一对爷爷说,老倌子,你上了酒席要把住自己的嘴,别人喝酒你可不要喝,我是知道你的,一喝起酒来就没一个度。爷爷不耐烦的嘟哝着我晓得我晓得,要你个老婆子提醒搞么子吧?
到了婚礼现场,宾客满座喜气洋洋,爷爷是长辈,自然被邀请和新郎新一娘一及双方父母和其他长辈及介绍人坐在一桌,一奶一奶一和我们坐在酒店大厅的后方中央。宴席开始的时候,爷爷很主动的反盖了酒杯,夹一着菜吃着饭。中国的宴席便是这般,无酒不成欢,饭一开始,各种劝酒的声音此起彼伏,饭吃到一半,一个与爷爷年纪相仿的新郎的叔叔便端起了酒杯拿起了酒瓶要给爷爷倒酒敬酒,爷爷摆着手说道:“我不喝酒,你们喝吧,我戒酒好久了!
新郎的叔叔便笑了笑说:“他亲家叔叔,我是晓得你的,你是个酒仙啊,你戒酒了怎么可能,没关系的,今天是你侄儿结婚的喜酒,这酒也是好酒,少喝点,你随意我干杯嘛!说完把爷爷的酒杯翻了过来,为爷爷倒上了一小杯白酒并劝说着。爷爷鼻子嗅了嗅,吞了吞口水,或许是酒香勾一引了肚里的酒虫,也或许是安慰着自己这是喜酒就喝一杯,于是颤一抖着手端起了酒一口干了。
这一口酒下肚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酒瓶里剩余的半瓶白酒都被他老人家喝光了,新郎的叔叔看着这情景,心里有点打鼓,于是说了一句:亲家,你慢点喝,还是少喝点吧,酒有得是,待会散席了带一箱回去慢慢喝!爷爷红着脸吐着酒气,神态自然的说道:“冒得事,这才多少酒,我喝酒很厉害的!说罢,转过头站起身又拿起了旁桌一瓶未开封的酒开了盖反劝起新郎的叔叔一起干杯。
宴席还没结束的时候,这一瓶酒又被爷爷喝完了,新郎的叔叔并未喝多少,爷爷喝掉了大半。喝完酒继续夹菜吃饭,吃完了面前的一碗饭,爷爷打了一个酒嗝,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询问着卫生间的位置,酒店的卫生间就在走廊的尽头,但爷爷并没有往走廊的方向走去,而是慢慢的朝酒店外走去,还没走出酒店大门外多远,便有一个服务员看到他摔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爷爷被送往了就近的医院,住院后的第二天,医生检查过后对一奶一奶一和陪同的亲友神情严肃的说道:“对不住,我们尽力了,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引起的昏迷,病人现在已经半身不遂,而且,我们还检查出来了老人家有严重的高血压、心脏一病、支气管炎、胃癌、脑血栓。其中,胃癌已经确定是晚期了,癌细胞扩散,再加上老人家现在瘫痪了,他的身一子只有半边有知觉,醒来应该没问题。对不起,你们也不要一浪一费钱了,给你们办理出院手续带回家吧,老人家如果醒过来,想吃什么你们就给他吃什么吧,对不住,来一个家属跟我过来办理出院手续吧!
医生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震碎了在场的人的心,谁都不会相信,摔一跤会摔出这么严重的病情来,父亲和三叔叔不相信,觉得或许是这医院的医生判断有误,昨天还活生生能走能动的人,今天怎么可能就这样了呢?
爷爷出院后被送往了省会中心的医院,这家医院算是我们省会中心最好的医院了,正好里面也有爷爷侄子的朋友在医院里当副院长,提前打过了招呼说明了情况后,医院出具的诊断书却再一次的让我们所有人揪心不已——两家医院的诊断结果一模一样,同样也充满遗憾的让病人家属领回家听天由命。
这个结果让我们痛心,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爷爷躺在了家里,每天看望的亲友络绎不绝,看着躺在一床一上浑身插满了针管和导尿、输液管的爷爷,所有的亲友都很难受,爷爷并不让人反感讨厌,除了喜好喝酒一抽一烟外,在邻居的心中他是最为热心正直的一个老人。一奶一奶一既要忙活着做饭招待亲戚朋友又要忙活着家里家外,转眼之间神情消瘦,很多时候她的眼眶都是红红的,我们知道,一奶一奶一背地里哭得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爷爷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着生命,出院后的不到一个礼拜醒了过来,但是身一体不能动弹,仍旧是半身不遂。醒来后浑浊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奶一奶一,嚅动着嘴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却有心无力说不出口,一奶一奶一伏一在爷爷的一床一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埋怨着说道:“老倌子,说了要你别喝酒别喝酒,你为什么记不住不听话,现在这样子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说让我们怎么办?你是不是想丢下我这个老婆子啊!天啊!怎么不让我和你一样干脆都死了算了,地下还能做个伴!
一奶一奶一伤心欲绝的哭了一下午,直到喉咙嘶哑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天晚上,一奶一奶一和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席间和我们商量一交一代了一些事情:可以准备一口棺材了,不用太好;准备通知其他的亲友;鞭炮和黄纸准备好;都管(主管丧事大小事务的人)先生就请隔壁村的五爹;墓地选在自家的墓山里找个空旷的位置;不要铺张一浪一费一切从简。一奶一奶一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莫名其妙,人还没去,说这些干什么?但我们还是一一应承着说你老人家不用一操一心,一切我们有数。
饭后,一奶一奶一收拾了碗筷打扫了卫生,里里外外整理得干干净净,收拾完后又去洗了一个澡,换上了过年穿的衣服拉着我的手要我好好听话。随后又准备了香烛黄纸和一碗白饭一瓶酒,并让我们所有人都各自休息去,她要一个人照顾爷爷。所有人不解,照顾爷爷准备香烛黄纸做什么?父亲问了一句,被一奶一奶一骂了出去,从房间里面锁住了门,拉上了窗帘。
就在我们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敲着房门询问着的时候,一奶一奶一突然打开门,翻着白眼瞪着我们所有人,声音嘶哑的说你们都休息去,谁再敲门我打死谁!我们都被吓到了,却也无可奈何,一奶一奶一从不大声骂她的后辈,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们聚集在四叔叔的房子里,讨论着刚才的怪异,四叔叔突然说了一句,你们发现没有,一妈一妈一在房间里的桌台上点着香烛,就跟拜祭祖宗一样的。
我们不以为意,或许是老人家拜祭祖宗求保佑爷爷能够好起来吧!
这一一夜,我们也没有去打扰一奶一奶一,除了父亲再去敲了一次门,无人应答以为一奶一奶一休息了,其他人都睡在二个叔叔家,直到第二天清早。
第二天清早,我们来到了一奶一奶一的房门外,母亲和阿姨做好了饭菜,父亲和二位叔叔一起去一奶一奶一的房间叫她起一床一和看看爷爷的情况。父亲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再次敲门并大声的喊着一奶一奶一,仍旧一片寂静,就在父亲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哭——是爷爷的声音。
三叔叔撞开了门,大家一涌而进,里面的情况让我们有点缓不过神来,爷爷趟在一床一上转过头看着我们啊啊的叫着,伸手指着一奶一奶一睡觉的一床一,像是要对我们说些什么。父亲走到一奶一奶一的一床一边推了推一奶一奶一喊了声一妈一,一奶一奶一仍旧是一动不动的闭眼躺着,喊过几声之后父亲小心翼翼的颤一抖着手握了一下一奶一奶一的手,冰凉入骨。父亲有点慌乱,仍旧颤一抖着将手伸到了一奶一奶一的鼻翼前,转过头对我们喊了一句:“一妈一妈一去了!说罢,伏一在一床一前就大声的哭喊起来。
一向身一体健康的一奶一奶一就这样走了,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床一上,神态安详,穿着去年过年的时候母亲买给她的新衣裤,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一奶一奶一内侧的枕头上,还放着三个红包,每个红包里折叠着新旧不一的十张百元大钞。
一奶一奶一的去世就像是一阵龙卷风,卷来了所有与之有关的亲戚朋友,爷爷的瘫痪在一床一,一奶一奶一的突然辞世,让亲友们悲上加悲。所有人都觉得奇怪,老人家怎么突然去世了?几天前来看望爷爷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
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去年一奶一奶一去市里玩的时候还顺便做过体检证明身一体无恙的,就算是有点小一毛一病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去了的。从丧礼开始到结束,大家无不讨论着这令人难以相信又怪异的事情,但逝者已去,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一奶一奶一的丧礼很简单,我尤为难受。
一奶一奶一就这样走了,还没等到我好好的孝顺,每年过年,一奶一奶一都会给我一个一百元的红包,让我更加难受的是,一奶一奶一至死都没忘记我,或许我是她老人家唯一的亲孙子。在亲戚给一奶一奶一入殓的时候,亲戚在一奶一奶一的衣服内里口袋中翻出了一个红包,里面是666元,红包上写着我的名字和祝一奶一奶一和爷爷长命百岁二行字。亲戚一交一给我的时候我便记起了这是我初二那年正月间一奶一奶一给我的拜年钱,而我在离开的时候写下了我的名字和祝福的话在红包上偷偷的放到了她老人家一床一上的枕头下,没想到这个红包她老人家保存至今。
一奶一奶一埋葬在了自家的坟山里,埋葬完一奶一奶一后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就在我们一行送葬的亲友回到一奶一奶一家里的时候,却发现爷爷已经躺坐在了一床一上,身上的各种医疗管已经拔一出。爷爷就那样呆呆的躺坐着,看到我们回来后,用手指了指我们,喊了我们各自的名字,眼睛红了红,哭了。
世间之事便是这般奇妙,一奶一奶一走了,爷爷却能动了,一悲一喜拨人心弦。
爷爷确实能动了,他让人扶下一床一,慢慢的走动着,看着忙碌的人们,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后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回到了房间里。
亲友散去,留下了我们这些直系亲属,大家围坐在爷爷的一床一前,询问着爷爷的状况,爷爷捧着一奶一奶一的遗照抚一摸一着,头也不抬的回道:“我没事了,我身一体没事了,可你们一妈一妈一没了,老婆子,你真蠢。说完,像是小孩子一般哭了起来,老泪纵横。长这么大,我从未见爷爷哭得如此伤心过。
或许是爷爷哭够了,也或许是觉得眼泪也换不回一奶一奶一,爷爷止住了哭泣,吩咐我们关好房门都坐到房间里来。爷爷下了一床一,将一奶一奶一的遗照放到了桌台上,随手拿起了桌子上丧事时候待客用的芙蓉王香烟,一抽一出了三根均匀的摆在了遗照的面前,红着眼嘟哝着说道:“老婆子啊,一辈子没一抽一过什么好烟,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生崽养崽,你代替一我走了,这几根烟你在路上一抽一,我待会就给你寄钱,路上不能没钱,给你烧的房子(灵屋)你要是收到了就给我报个信。说罢,转身坐在了一床一边上。
一奶一奶一代替爷爷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我们一个个疑惑不解的样子,爷爷开了口说道:“你一妈一妈一代替一我去了地下,本该是我这个老头子要死的,这老婆子代替一我,用她的命续了我的一陽一寿。
爷爷再一次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哭声里带着难过、自责、遗憾、不舍。
“你们都不晓得,你们屋里一娘一还没生你们几个的时候,就是神婆“,会请神会请鬼,能和鬼说话,不然你们以为她怎么会辟邪去煞?你们的一娘一嫁给我之前就学了这一套,那时候我一直反感她会这些东西,神神鬼鬼的,好在知道的人不多,她一娘一家的人知道的都已经去世了。从你们出生后,她辛苦养大你们,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逃过一劫,不然早就被整死了。
你们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吧,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老婆子死的那天晚上,准备了香烛黄纸,一碗白饭一瓶酒,这就是请鬼去地下给我续命的东西,老婆子把你们关在门外,是不想让你们晓得这些东西,更不让你们晓得她要代替一我去死。那天晚上她施了法,阎罗殿的鬼差就上来了,你们屋里一娘一就坐在我的面前,我既不能开口身一体又动不了,但是我的心里是清楚的。鬼差上来带走了你们一娘一的魂到了地下,一炷香烧还没烧到一半时候,她又被鬼差送了回来,送回来的时候,鬼差就站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我看不清具体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个跟唱戏的人一样,身上穿着好早以前的长褂子衣服,手上拿着铁链,也不开口,铁面獠牙的站着一动不动,整个房间里都是一陰一气一逼一人,就像冬天的雾气一样。
后面你们一娘一就站起了身,蹲在我的一床一前对我说:老倌子,我给你续了两年的命,老倌子,你不要怪我丢下你,是我怕你走在我的前面,丢下我一个老婆子怎么过得下去!“
我想说话,却说不出口,你们一娘一和我说了好多话,要我戒烟戒酒,要我不要出远门,要你们一个个都听话,她会保佑你们一家家都顺顺利利,还不要我告诉你们她是怎么死的。说完话后老婆子就在柜子里收拾起来,我看着她给你们每家人都包了红包,还有孙子的放在了衣服里,她说就是遗憾看不到孙子你长大,看不到你结婚生崽,你小时候住在你二叔叔家里整整一年,你每天哭着喊一妈一妈一要一妈一妈一,每天晚上都是你一奶一奶一抱着你睡觉的你还记得不?
老婆子收拾好了以后就躺在了一床一上,不哭也不笑,躺得平平整整。我看着她心急如焚啊你们知道不?老婆子躺在一床一上最后一句话就是说等她走了埋葬了肉一身以后我的病就会好起来,两年后的今天,她就会来接我。
你们的一娘一说完这句话就被鬼差锁了魂,我看着她的魂魄飘出了窗子,然后你们的一娘一就睡在了一床一上,没有了动静,刚好烧完了那一炷香,蜡烛也灭了。
老婆子啊,你真的蠢啊,人总要死的,何必给我续命呢,这种人鬼的一交一易怎么能做呢!
爷爷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仰着头痛哭了起来。
爷爷说的过程让我们感到震惊,更多的是伤心,我忍住了哭,上前握住了爷爷的手,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我不知道是否该相信爷爷的话,但一奶一奶一的去和爷爷的无恙却是真的。
一奶一奶一去世后的头七,我们到了爷爷家祭拜,爷爷坐在大门口,没有一抽一烟没有喝酒,只是呆呆的坐着,看到我们的到来赶紧站起了身说去准备点菜,就像以前一奶一奶一在的时候一样。
祭拜过一奶一奶一之后,中午几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爷爷没有喝酒,席间和我说道:“你们放心,你们屋里一娘一呆在下面过得很好,她昨晚托梦给我说房子住着很舒服,想不到你们还给她烧了电话和车还有门童,她说烧了车给她也是一浪一费,她不晓得怎么开,但是要你们放心她在下面没有欺负她的东西。我待会还给她去烧点纸钱,我怕她在地下不够用。今天晚上你们早点睡觉,要回去的就回去吧,你屋里一娘一说今天她会回来看看,看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喝酒。
我们都没有回去,陪伴着爷爷坐在了堂屋里聊着天,回忆一奶一奶一在的时候的模样。就在这时候,一阵风吹进了堂屋,烛光摇曳,爷爷突然睁眼对我们说:“你们看,我看见你们屋里一娘一了,她走过来了!说罢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也站起身,朝外看了看,只见爷爷对着空气嘟哝着什么,但我却什么都看不见。
一奶一奶一去世后半个月,亲戚们带着爷爷去了医院检查了身一体,接待我们的还是上次给爷爷看病的医生,医生检查完爷爷的身一体,出来和我们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说这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为神奇的事情。爷爷的身一体很健康,之前的病全部都消失了。
医生送我们走下楼梯,问我父亲是不是给老爷子找了什么高人治好了病?我父亲摇摇头说不知道,回去几天后爷爷就奇迹般的能走动了。
我们当然不会说一奶一奶一给爷爷续命的事情,说出来谁又会相信呢?
2010年爷爷安然去世,正是一奶一奶一去世的同月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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