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命函
约稿函
夏正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又冷又硬的铁一床一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立刻闻到被子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一陰一暗,潮一湿,污秽不堪。
房间正中央有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旋转座椅,办公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部老式座机电话,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沓白纸和一堆签字笔。这是什么鬼地方?夏正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脑袋,努力搜寻着与之相关的记忆。他记得自己昏迷前正在上网,他打开了一封邮件,是一家恐怖杂志发来的约稿函:本杂志稿费一字千元,注意,我们对稿件要求异常严格,竞争将会极其惨烈,对自己文笔没有信心且胆小怕死者,请点击屏幕右上方的小红X;有心脏一病、高血压等不宜接受强烈刺激者,请点击屏幕右上方的小红X;无神论以及对怪力乱神过敏者,请点击屏幕右上方的小红X,如果你想获取天价稿费,体验最刺激的写稿经历,请点击右下方的确认按钮迎接挑战!
杂志是跟风的仿刊,约稿函也弄得古怪而又蹩脚。约稿函的背景画面是一个密闭的小屋,夏正非常确定,那个有点诡异的小屋,正是他现在所呆的地方。
出于好奇,也有可能是被一字千元所诱一惑,夏正点击了邮件下方的确认按钮。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夏正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听筒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你好,夏正,我是你的指导编辑向前侃,编辑部留给你的信函你看到没?在你的上衣口袋里。
夏正将手伸进上衣口袋,果然摸一到一封信,黑色的信封上印着他的名字。
编辑向前侃继续说道:“参加此次编辑部写作比赛的共有四人,另外三名写手在其他的房间里,既然你们勇于接受挑战,那么,你们的任务是在每天晚上八点之前,通过邮件发送你们的稿子,邮箱地址在信封里,稿件内容务必要惊悚恐怖,耐人寻味,一波三折,可以是三个独立的故事,也可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同时,一定要保证至少有三个人物在故事中死去。
“请特别注意,稿子的内容将决定你的去留生死,而我们退稿就相当于宣判你的死亡,每一天,我们都将对稿件进行排名,排名最后的将会以第一名所设计的死亡方式死去,也就是说,如果你的小说被评为第一名,那么你小说中人物的死亡方式就是最后一名的下场。同样的,如果你是最后一名,你最好祈祷第一名所设计的死亡方式能仁慈些,这样你不会走得太痛苦。
“我们的比赛理念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比赛会持续三个晚上,每晚淘汰一名写手,直至最后的胜出者。所以你应该明白,是生是死,全靠实力,现在是早上八点,请及早构思和创作,如果你的小说不幸被列为最后一名,那么你将在午夜听到三下沉重的敲门声,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这就是死亡的讯号。作为你的指导编辑,务必在写作之前将你的构思跟我探讨一下,这样,即使你不能拿第一名,至少也会在前两晚平安无事。记住,我们杂志社的宗旨是要么成为优秀的写手,要么成为他人笔下的一尸一首,祝你好运!
夏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粗一暴地挂断了电话。
谁谋杀了我
夏正放下听筒拆开信封,信里的内容与向前侃说的大致一样,只是信上还提到,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六点,几名写手可以离开自己的房间到大厅内一起用餐,除了这两个时间,其他时间严禁外出,更不能跑到其他写手的房间。另外,写手的所有行为将受到编辑部的监控,做出任何违规的事情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信纸的背面印有四位写手的基本信息,以及每个房问的电话号码,四个写手的名字分别是:赵凯、夏正、一胡一英、苏杭。但是信上并没有提到指导编辑的事情,夏正将信放回口袋,心里纳闷,这指导编辑是每位写手都有一位,还是编辑部单独给他的特别服务?
夏正知道时间宝贵,而且这又是以一性一命为赌注的写稿,于是打起十二分一精一神,开始构思故事情节。他需要写出一篇优秀的小说,以征服挑剔的编辑们,即便今晚拿不到第一,至少也不会在首轮被淘汰掉。
经过一番思考,夏正决定写一篇完整的故事,每天让一个角色死亡,最后一天才揭开故事的真相。他随即拿起一支笔,开始设计人物关系和故事脉络。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编辑向前侃打来电话询问他的创作情况。夏正说出了自己的故事构思,向前侃听后非常满意,还给了他一些很宝贵的修改意见。
夏正放下听筒,信心倍增,立马开始码起字来──《谁谋杀了我》:
我死了,却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自一杀还是谋杀?飞来横祸还是罪有应得?对这个问题的疑惑让我难以安心地离开这片故土,但无论如何,我要搞清楚、弄明白,我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谋杀了我?
这一切要从那个诡异的故事说起。我和几个一爱一好旅行的大学同学围坐在一个空旷的露天营地,不知怎么就谈到了那个不该谈起的故事,那本是一个普通的故事,无非是一口古井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传说。
讲故事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女生一胡一英,但在讲那个故事时,一胡一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声音缓慢地从舌一尖滑一出,缓慢得仿佛是在给我们念葬礼的悼词。她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仿佛中了恶魔的诅咒一般,她根本就没在意我们是不是在听,仿若在寒冷的夜晚,讲述本身就是一个必须要进行的仪式。
我们谁都不说话,默默地听着,而且大气都不敢出,害怕任何声响都会引来更加激烈的反应,那个夜晚,那口古井,还有一胡一英讲故事时的神情,一直让我莫名的恐惧,我搞不清楚,这种恐惧到底是由那口古井引起的,还是由一胡一英引起的,而那个故事像一首未唱完的凄婉的歌一直萦绕在我们的睡梦中,挥之不去。
写到这里,夏正看了一下表,刚好十二点整,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见见其他几位写手。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一个与四个房间相连的大厅。
大厅的中央躺着一张朱红色的樟木长桌,菜肴已经摆好,已经有两人坐在了桌前。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坐在长桌的左侧,看着桌上热腾腾的佳肴出神,估计还在思考小说的情节。坐在长桌右侧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不苟言笑。
正在这时,最后一位写手打开房门来到大厅。他个子很高,却瘦得皮包骨头,面容也格外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被放了气的气球,典型的一个排骨男。
他一声不吭地坐上餐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众人一眼。
吃饭的时候,四人没有任何一交一谈,他们心知肚明,自己今晚就有可能死在别人的故事里。
吃完饭后,那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我看,我们还是相互介绍一下吧,我叫苏杭,是一个专职写手,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写稿的,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别把故事写得太残忍了,我想,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叫一胡一英。那个冷漠的女子用冷漠的语调说道,“故事的残忍不残忍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反正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写,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夏正清了清嗓子也说道:“我是夏正,比赛虽然很残酷,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靠实力来评判也算比较公正的,我想大家都会遵守游戏规则的,对了,你们以前知道这本杂志吗?
苏杭和一胡一英摇摇头,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本杂志。
还没有自我介绍的“排骨男这时拿出纸笔写了一段话:这是一本非常神秘的杂志,它对写手的筛选极其严格,只有通过此次测验的人,才能正式成为该杂志的写手。
夏正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心想这个排骨男应该就是赵凯了,他这样跟他们一交一流,难道他是一个哑巴?
四人又简单地一交一流了几句,就返回各自的房间写稿去了。
故事的结局
夏正打开电脑,继续写道:
那本是一次早已约好的旅行,事隔一胡一英讲故事那一晚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切似乎都是老样子,不快的记忆慢慢地溜出了我们的脑海,似乎没人再为这个担心,但我始终心怀忐忑,尤其是看到一胡一英面容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们租了一辆豪华的越野车,由带路的一胡一英驾驶,一路颠簸,驶向了郊外绵延起伏的群山。她说为我们选了一个好地方,景色格外美丽。
去野营地的那个傍晚很静很静,凝重得就像一场肃穆的葬礼,连最一爱一说笑侃大山的苏杭也寡言少语,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根一根地一抽一烟,车内烟雾升腾,让人更加烦躁。
赵凯坐在后排左边无聊地摆一弄着自己的手机,偶尔和我们一交一谈几句。
这个露营点是一胡一英找的,要到目的地时,她才有气无力地对我们说:“我们要去看一口井。
我感到,一切似乎早就安排好了。
夏正写得很顺畅,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他瞥了一眼表,离八点钟还有三个多小时,他要赶在八点前,让故事的第一个人物死去。为了节省时间,他不打算去吃晚饭了,他一揉一了一揉一发胀的双眼,又埋头写了起来。
我们带了一些常用的登山装备下车,四个强光手电,一些饮用水和压缩饼干。
我们顺着崎岖的山路向山的深处走去,开始我们还相互一交一谈,彼此壮胆,可是到了后来,我们再也不敢出声,因为我们发现人声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凄冷和不同寻常。
我觉得,人声或人,或许在这里本来就是多余的。
一胡一英面无表情地领着我们,去看她说的那口井。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羊肠小道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我们看到了一口井,一口废弃的井。
那是一口极其普通的井,此刻却散发出一股邪气,黑糊糊的井口仿佛是一张吃人的嘴巴,它那么残破和衰败,却让人不敢靠近,不敢触碰。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感到阵阵寒气往头顶上涌,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井水清澈见底,四道手电光照在平静的水面上,映出了四张苍白的脸。
一陰一风不停地从井底往上吹,这口井,仿佛是通向地狱入口的甬道,连接着生与死。
苏杭已经吓得浑身发一抖,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赵凯胆子大一点,但脸上也全无血色。一胡一英一动不动,仿佛早已死了一般。
就在这个要人命的节骨眼上,手电的光却莫名其妙地熄灭了,悄无声息,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灭了灯光。
我刚想开口说话,只听“哗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进了井水里。
响声之后,手电重新亮了起来,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井水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们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掉进了井里。
我们将手电的光照到像一张脸的水面上,惊奇地发现只有三个人的人影。
少了一个!三个影子,四个人。
我吸了一口凉气,猛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我们其中一个已经不再是人了,刚才掉下去的,是一个人,掉下去之后就……
我警惕地将他们三个看了又看,谁掉进了井里?谁是鬼?
没人知道,没人清楚,但有个想害我们的鬼就在我们之中。
“快走,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赵凯催促道,“真不该来这鬼地方,这次麻烦大了,再不走就没命了!
“我知道,这是……鬼井,我们会……死的,逃不掉的,我们一定会死的!苏杭已经被吓傻了,说话完全语无伦次。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胡一英终于说话了,但谁也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甚至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对古井说话,还是在对我们说话。
我们不敢耽搁,像风一样往山下跑去,不过我们彼此都有了戒心,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四个人中,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
好不容易回到越野车里,却怎么也发动不了汽车,那时我就隐约明白,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不然,我们全都会被它杀死,赵凯郑重其事地对大家说,“要赶快离开这里,特别是,在那个鬼动手之前!
“想什么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呆在车里,等到天亮再说。苏杭早被吓破了胆,他只想呆在车里,不想去任何地方冒险。
一胡一英依旧没回过神来,不停地喃喃自语,仿佛在跟空气说话。
他们不约而同地盯着我,询问我的意见。
留还是走?我想了一会儿,说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我说这样吧,我们先出去看看,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就回来。
他们考虑了一下,决定就这么办。
一胡一英和苏杭一组,我和赵凯一组,两组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走。
两个小时后,我和赵凯没有任何收获 ,失望地回到了车上。
“一胡一英和苏杭怎么还没回来。我担心地说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苏杭惊慌失措地从远处跑来。
“不好了,苏杭对我们叫道,“一胡一英摔下悬崖了!
是我杀了他
夏正终于写完了今天的故事,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按照信上所留的邮箱地址,将稿件发到了编辑部。
片刻之后,夏正收到了回邮。
“你好,夏正,邮件已收到,你的作品正在审核之中,请耐心等待。
夏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只有相信自己的实力和运气了。他一边继续构思明天的故事,一边等待午夜的到来,他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听到敲门声。
然而过了十二点,什么也没有发生,夏正暗道侥幸,看来今天排在最后一名的人并不是他。
一阵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一头栽倒在铁一床一上,沉沉地睡去。
在梦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带着京剧唱腔的歌声,声音很轻,但他却听得很清楚,一字一句,仿佛来自耳边,那样的轻一盈,像一阵清风飘到了夏正的心里,他仿佛感到自己融化在了这美妙的歌声里,但突然,歌声变成了惨叫,撕心裂肺的惨叫。
夏正从睡梦中惊醒,一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他赶忙下一床一,来到大厅。
大厅只有三个人,一胡一英昨天坐的位置今天一直空着。
“一胡一英呢?夏正问道。
“死了!苏杭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像从高处摔了下来,不是我写的故事,应该是你们的吧。
赵凯依旧一句话没说。
夏正难以相信,昨天他居然是第一名。
吃完饭后,向前侃打来电话询问写作进度,提供了几条修改意见,除了作品,其他什么也没说。
夏正不敢怠慢,抓紧时间,继续写那篇未完成的《谁谋杀了我》:
一胡一英静静地躺在一块岩石上,血液从她的身一体中缓缓流一出,她的身一体薄得像一张纸,紧紧吸附在岩石上,仿佛成了岩石的一部分。
“这是怎么回事?赵凯问道,“她怎么死的?
苏杭说话时仍惊魂未定:“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她说她到那边看看,我根本就不敢拦着她,你们都知道,她最可疑,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她就是那个鬼!结果,她失足掉了下去。
“是么?赵凯怀疑地看着苏杭,“可鬼是不会死的……
“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是我干的?苏杭生气地说道,“你就能证明你是人么?没准你也是个鬼。
“好了,不要吵了,嫌死了人不够痛快吗?我赶忙开口说道,“我们回汽车里吧,哪里都不要去了。
我们身心疲惫地回到宽大的越野车,我关好车门车窗就早早睡下了,苏杭拿着一个本子,还在写着什么。
半夜,我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那是一个幽深柔一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飘渺不定,就像在我耳边吹起的风。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吃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我看见了血,流淌在汽车的地板上。
我慌忙打开手电,在强光闪现的一刹那,直感到浑身无力,一毛一骨悚然。
苏杭的头歪倒在一边,喉咙被划破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好像我就是凶手一样。他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吃惊呢。
又死了一个,谁会是第三个呢。我和赵凯,谁是鬼?
这还用说吗!不言而喻,一目了然,我肯定不是,因为我的思维是如此的敏锐,我的血液在奔腾,我的心脏在跳动,我绝不是鬼。
鬼,只能是他。
是他杀了他们!是他害了他们!
我不敢靠近赵凯,也不敢和他说话,我要设法保住自己,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我要想个对策,我要想个办法!
但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我竟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轰轰我突然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汽车在缓缓向前移动,天啊!谁在开车?我立刻到驾驶座,关掉了发动机,汽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我吁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汽车里只有我一个人,赵凯到哪里去了。
我打开车门跳下车,感到自己正踩着什么东西,软一绵绵、湿一漉一漉的,我低头一看,我正踩在一尸一体上,那一尸一体正是赵凯的,赵凯死了。
那么我,也会死吗?到底谁杀了他们?
写完了这一章,夏正将稿子发给了编辑。
对夏正来说,今天的任务又结束了。
第二天晚上,依旧平安无事,夏正对自己的作品越来越有信心,他相信,自己这篇故事的最后结局,一定能让编辑部的编辑们满意的。
写了一天的稿,夏正又累又困,他没多想,倒头就睡。
最后的对决
第二天,在客厅吃饭的人就只有夏正和赵凯了。
苏杭死了,喉咙被人割破,血流了一地。
事实证明,夏正的小说又是第一名,他的故事就差一个结局了,而这个关键的结局,他想,今晚一定会赢过赵凯的。
赵凯依旧保持沉默,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虽然夏正信心十足,但还是觉得赵凯此人并不简单。他暗忖,不知道赵凯写的什么故事。
两人没有任何一交一谈,夏正返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撰写故事的最后结局。
现在,我暴戾恣雎的灵魂又回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一切都凝固得像一张陈旧的照片。赵凯依旧横一尸一汽车轮胎之下,当然,还有一个躺在山崖下面,汽车里面装有一个,阵阵恶臭和血腥的画面让我很不舒服,但我的一尸一体在哪里,我也是这样吗?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地想了想,重新拼凑起记忆的残片,最后,终于有了一个突破一性一的进展。
答案,或许就在我们的日记上,我们几人都有记日记的一习一惯,那上面一定有我想知道的东西。
以下是摘录的有价值的片段:
一胡一英的日记:……我只是想吓吓他们,这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
苏杭的日记:……很显然,我们当中有个鬼,它会趁我们不注意,杀了我们,不过,是谁呢?这还用说吗,是她,一胡一英,她最可疑,一切都是她一精一心安排的,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先下手,理所当然,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一胡一英……我把她推下了山崖……
赵凯的日记:……哈哈,我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我不能再犹豫了,下一个就将是我,我要行动起来,我要勇敢一点,我知道是他,也只能是他干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苏杭……
我的日记:……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我不是鬼,赵凯,一定是他杀了苏杭,最后一个将是我,不过先动手的不会是他,我要用车碾死他,压碎它,哈哈……压碎他……
我叹了一口气,那么最后一个我,是怎么死的呢?
夏正写完故事的最后结局,没敢耽搁,马上将稿件发送给了编辑。
他想,今天晚上结束之后,他就会成为这家杂志的签约写手了吧,通过了这次试验,他将拿到天价的稿费。
想到这里,夏正心里美滋滋的,一副稳一操一胜券的样子。
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就在这个时刻,电话突然响个不停。
夏正拿起听筒,打来的是编辑向前侃。
“结果出来了吗?夏正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向前侃说道,“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夏正愣了一下,低声应道:“好!
“向前侃只不过是我随意杜撰的一个名字,我压根就不是这家杂志的编辑。没错,我也是参加比赛的选手,之所以没和你们说话,主要是怕你们听出我的声音。其实,我的真名叫赵凯。
夏正心咯噔一下,顿时感到腿脚发麻。
“我冒充编辑,就是为了能够了解你们的故事构思,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毕竟是决定生死的写稿,我可不敢马虎,而且必要的手段是需要的,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们居然很快就相信了我,而且,把你们的故事内容都给我说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了我们的内容和构思又怎样,一胡一英和苏杭的死,都是按照我故事的内容进行的。所以,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夏正故作镇定地反驳道。
“是吗!夏正,你很有实力,但你想得太天真了。赵凯冷笑道,“其实,我的故事名字叫《约命函》,写的是四个写手被围困在一个神秘的地方进行写作比赛,有一个写手叫夏正,他写的故事是:谁谋杀了我。你明白了吧,你以为自己的故事才是被编辑部选中的故事,然而你并不知道,你的故事只是包含在我的故事中,其实自始至终,苏杭和一胡一英都是按照我的故事内容死亡的,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觉而已,所以最后的胜利者是我而不是你,你高兴得太早了……
听到这里,夏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正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看了看表,正好十二点。
“咚咚咚……
他听到了三下沉重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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