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阴妻
八十年代在东北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候刚刚生产队解体,国家把责任田划分给各户村民自己耕种。
由于北方地域辽阔,土质肥沃,每家每户按人口分得了大小不等的土地。再饲养点鸡鸭鹅小家禽下个蛋卖点零花钱日子倒也是凑合着 过得去。
村子里有一个李姓的大家族,李姓家族的人口占了村子人口的三分之一,就这么 大。话说李姓家族有这么一家排行老四的李四爷。
李四爷今年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干干巴巴的一个小老头。家里一个老伴李四一奶一一奶一还有一个独生子儿子。
这李四爷平时在村子里人缘并不怎么好,原因呢就是所说的过日子太死一性一,就是所说的灶坑打井房顶扒门的那种。夫妻两过日子那是一个细心,这么说吧,吃油要按滴来吃,掉地上一个豆粒也要把它捡起来。一年到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买点肉吃,就连自己地里自产的葵花籽也要到年关才舍得炒着吃那么一点点,按夫妻两的说法,好东西吃多了就一浪一费了,就不知道它的香味了。
就这样的一个过日子方法,你还指望他有什么人情往份吗?也许真是吃的油腥太少的缘故吧,一家人从老到小都长得那是一个干巴巴,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
随着儿子的长大,由于在村子里人缘不太好的关系吧,儿子李长有眼看着都快奔二十五岁了也没个媒人登门给说亲,这可把老两口给急的够呛。
八十年代在农村男孩子二十五岁还没有娶到媳妇是一件很让爹一娘一头疼的事情,就是所说的过了岁数。所以呀这老两口一合计决定出点血了,咬咬牙买上些猪肉水果就到村里面擅长保媒拉欠的张婶子家里去了。
这张婶子倒也是个办事爽一快利落的人,把长有这时就挂在了心上,不久后还真给这李长有张罗上一房媳妇。姑一娘一家是山东的,父亲死的早,一个寡一妇一妈一带着姑一娘一来这边投奔亲戚,在张婶子的努力撮合下这就成就了一段姻缘。
这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是在李四爷家应验了。这媳妇是过日子方法和李四爷家里一样一样的,那是一个细心,人也勤快对老人也是孝顺。
那个年代家家媳妇都闹着和老人分家单过,可四爷家媳妇却从没有闹过甚至是没有提过,这让四爷四一奶一一奶一老两口心里美滋滋的。
屯邻都羡慕四爷家娶了一个好儿媳,转过年媳妇又为四爷家里添了一个大胖孙子,全家那是一个乐,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转眼孩子三岁了,东北话叫能满跑满颠了。在一家几口人辛苦劳作下,日子也有了起色,手里也有了点活动钱了。
这李四爷眼看着邻里乡亲的有不少人家都盖上砖房了,回头看看自己那三间破旧的土坯房,这心眼可就有活动气了。
可是掂量掂量自己家手里这点钱,离盖砖房子还差得远呢。这心里一琢磨,我盖不起砖房子我先盖两间砖仓房总行吧。
这说盖就盖,几天时间一所砖仓房就挺一立在了李四爷那三间低矮破旧的土坯方东侧了。这李四爷背着双手眯缝着眼睛没事就围着这砖仓房是左转转右转转越看心里越美!
这天,儿子李长有像往常一样从地里劳作回来,一进屋就说头疼一脑袋扎在炕上就睡着了。一家人也没在意,寻思着也就是天气太热也许是有点中暑了,睡一觉也就好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按照以往这长有早早四五点钟就起来背着粪筐去捡粪去了,那时候基本家家给田里施肥都用上了化肥,只有四爷家里还在常年的捡粪施肥。可今个早上长有就没起来,媳妇做好饭招呼长有起来吃饭,长有就说难受就是不起来。
想着长有身一体不舒服,那就让他躺着休息吧,一家人扔下长有一人在家,带着孩子去地里侍弄庄稼去了。
到了晚上,长有还是不起来,一家人有点慌了手脚了。可是摸一摸长有的额头并不发一热!却也不敢耽搁了。
村子离乡里很近,乡里有卫生院。四爷和儿媳妇就连拖带拽的把长有弄到了卫生院,医生一检查测了测体一温一听了听心率,摇摇头说没啥一毛一病,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两天也许就没事了。
当天夜里,长有媳妇睡梦中就被丈夫喃喃的嘀咕声给惊醒了,坐起来拉着灯绳一看,长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连内一裤都没留。光着身一子扭一动着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媳妇推了推长有,“孩他爸醒醒,醒醒,你这是咋地了?长有停止了扭一动睁开通红的眼睛看了媳妇一眼,忽然坐起来一把抓起媳妇啪就从炕头给扔到了炕梢。
啊!媳妇的惊叫一声惊醒了熟睡中的孩子,哇哇大哭着喊着一妈一一妈一爸爸…..长有媳妇顾不得身上疼痛,怕吓到孩子,抱起孩子安一抚孩子拉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长有起来了,什么话也不说目光呆滞的穿起衣服直奔乡里而去。一家人也不知到他干什么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是农忙季节地里庄稼杂草不等人也就顾不得长有去哪了。
照常生火做饭吃完好去地里做农活。饭还没有吃完,长有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块猪肉进屋来了。乡上有专门杀猪的小贩,每天一大早就会把新杀的肥猪肉推来摆摊叫卖,这长有原来去买肉去了。
看着儿子手里少说也得有五六斤的猪肉,这四爷心里这个心疼,“你个败家子,平时连过年都不舍得买这么多猪肉,你今个是犯了哪门子的邪了嗨!这是要败家啊!“四爷气的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闷头一抽一着旱烟。
长有并不答话,转回手把猪肉直接就扔锅里填上水,灶里烧上柴火就把肉给煮上了。一会,香喷喷的肉一香飘散了到满屋,肉还没等熟透长有打开锅盖捞出来抓着就是一顿暴吃。
一家人都看呆了,孩子看着爸爸吃着香喷喷的肉馋的直流口水。张开小手来到长有跟前就要肉吃。长有呢就像没听见一样,根本就不予理会,孩子委屈哇哇的看着一妈一一妈一大哭起来,媳妇一看赶紧抱着孩子含一着眼泪转身出去了。
四爷气的随手脱一下布鞋,拿着鞋底子对着长有就是一顿盖,可无论你怎么打,长有就像没感觉一样照样大口的吃着他的肉。吃得差不多了长有打着饱嗝扔下手里的肉回屋睡觉去了。
从那以后长有不但人一性一情大变,目光呆滞不言不语,整日整夜的就是光着身一子睡大觉。醒了就去乡里买好吃的回来吃,吃完接着睡。
农村风气是朴实的,村民之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没钱可以去赊账到秋后一起算账还钱。一阵子下来,这长有可就赊了不少欠账了。
看着长有的欠账,四爷是疼在骨头里,想想自己这一辈子省吃俭用临老了老了却摊上这么一个败家子,嗨!这日子可咋过!
尽管长有总是吃肉吃好的,但人却是一天比一天消瘦,眼看着走路都打晃了,谁都不理,谁都好像不存在一样,并且把老婆孩子撵出房间开始自己睡。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开始说啥的都有了,有说招到鬼了,也有说犯了什么说头了。这李姓家族的人一看,太丢人了,得管管了。
于是一家族的人到了一起一商仪,决定找个神人给看看,是不是真是哪里犯忌讳了。第二天请来一个神人,是一个一身青衣的瘦高老头,留着三缕花白的长一胡一子,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老头围着四爷家的房宅就转了几圈,最后停在四爷那一辈子的得意之作新盖的那间砖仓房那里站住了脚,老头摸一着白一胡一子不住的点头。然后转回身对着一群用崇拜眼神望着他的村民说“就是这仓房犯了忌讳,你们家的仓房盖得太往外了,压住了龙脚,所以你家儿子才会这样昏睡不醒一直活在梦中。“
听老头一说,大伙一琢磨,似乎有道理。原来这四爷家东边紧邻着就是村里南北走向的大道,盖仓房的时候呢,这四爷就起了个心眼,就向外多占了那么一点点,也就是摊点小一便宜的心里多占点土地。
那就听神人的吧,拆吧!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四爷是老泪纵横的蹲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被拆了个破破烂烂,这心里这个疼啊!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敢怠慢,一顿好酒好肉好招待把这个神人老头给好里好面的给送走了。
送走了老头本以为这仓房扒了,病根除掉了,儿子的病就会好起来,生活又会恢复以前的样子。
所有人都错了,过了时日,长有的病不但没有好的迹象而且越发的严重了。已经到了起不来炕的地步了,骨瘦如柴。每天都是闭着眼睛光着身一子躺在那里,时不时的自言自语,说什么也听不明白,身一子还会一阵阵的扭一动…..
这有人就说了,还信什么神啊仙啊的,人都要没了还不赶紧的上大地方看看去。这四爷和儿媳妇一合计,把长有用担架抬着坐上客车就来到了县城。在县医院一顿各种检查下来愣是什么病都没有。
四爷傻眼了,这什么病都没有这人怎么成这样了?医生摇摇头说他也弄不明白了,要不你们去市里看看去吧。四爷一咬牙就又抬着儿子和儿媳妇来到了市里,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还是一点病也没看出来。
无奈四爷和儿媳把长有又抬了回来。眼看着长有是有进气没出气了,眼窝都塌了坑,奇怪的是从医院回来以后这肚子又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活脱脱的像一个孕妇。
这屯邻有来看到的,把四爷拉到一边,“他四爷,依我看那你还得找个神婆给看看,我看这症状咋和我一娘一家有个人那么像呢!那个人就是被女鬼选中做了鬼丈夫最后大着肚子死了,我看这长有这个有点像。
“什么?被女鬼选中?鬼丈夫?死了?四爷慌了手脚,发动屯邻亲属很快就又请来一个神婆。神婆五十多岁,颠着肥一大的屁一股就来到了长有的屋里,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
这大伙拉住神婆说你这是咋回事啊?这人都来了好歹给看看啊!神婆摇摇头“太晚了,已经过了百天了,神人也救不回来了,被女鬼抓去做了丈夫了,看样子顶多还有个几天活头,你们赶快准备后事吧。
三天后在一家人悲痛的哭声里,长有抛下妻儿老小死了。长有死了,可日子还得过下去,办完长有的丧事,长有媳妇带着孩子倒也是没抛下四爷老两口,一家人戚戚落落的过日子。
平静的日子没过一个月,身一体一向硬朗的四爷忽然病倒了。没有任何征兆的病体沉重嘴里不停的喊着长有的名字,眼看着就摸了阎王一爷的鼻子了。
这四一奶一一奶一一看儿子才刚刚去世,老头子又是这样了,也说不上是一股火还是怎么的一个跟头栽倒地上她先走了。
随着四一奶一一奶一走的第二天四爷也撒手西去了,正好老两口的丧事一起办了。办完丧事长有媳妇带着孩子一步三回头哭着离开了这个令人恐惧伤心的院子。
好好的一家子人一个月之内死的死散的散弄了个家破人亡,只剩下那孤零零的三间土坯房一陰一森森的伫立在那里。
村子里的人感到了恐慌,到了晚上谁都都不敢出门,就是白天到了四爷家附近也是绕着走。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四爷家的三间土坯房还残破的立在满院的荒草里。
本文章的二维码
用手机扫码打开本页
回首页: 首页
上一篇: 秸秆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