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
★ 手表
上海牌手表陪同煤烟中毒的老何一起进入坟墓,那块表就像长在身上一样死死的卡在老何的左手手腕上。
郑伟目睹了这一切,他觉得太过可惜。
郑伟是区防火护林员,经常一个人往深山老林跑,老何下葬的坟地离市区五六里路,周围几十里的山林都归他管,平常每周都要骑着自行车去那儿三四趟。郑伟自称胆子比心脏还大,在坟地铺床 褥子一觉睡到大天亮,不带起来撒泡尿的。
俗话说:“吓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是我的话。看到这,经验丰富的读者也许都给郑伟判了死刑。
老何下葬当天晚上,夏日的凉风一习一 一习一 吹过。郑伟带着家伙来到老何坟前,新鲜得好像刚从树上摘下来似的贡品还在墓碑前堆着。郑伟简单拜了拜,挽起袖子就开挖,一切按部就班得进行。很快,棺材盖被拉到一边,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红纸蒙到老何脸上,举起手电慌乱的晃来晃去。
那块上海牌手表拿到手里的时候,郑伟浑身都让汗浸一湿了。一边擦汗一边回身向挂在树杈上的煤油灯凑了过去。他仔细的摩挲着不禁感叹:“为了你,看我费了多大的劲儿!”语气显得特别激动。
正当端详得聚一精一会神的时候,身后“哎呀”一声,郑伟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去,只见老何刚睡醒般坐在棺材当中茫然得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老何语气有些异常。
“啊—–!”郑伟撕心裂肺的尖一叫让整个黑夜为之震颤,他拔腿就跑—-脚底软得和棉花一样,自己却如同腾云驾雾般狂奔。他不时回头扫上一眼,老何却一直在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跟着,那身影有些踉踉跄跄、有点栽栽歪歪,和僵一尸一没什么两样。
郑伟到家后得了一场大病,没多久就死了。而老何呢!既不是诈一尸一,也不是恶鬼附体,他根本就没被煤烟熏死。郑伟撬开棺材去偷表,刚好救了他的命!老何回到家后与家人说明原委,高兴自不必说。
在郑伟葬礼上,老何又看见了那块上海牌手表。它静静的贴在郑伟纤细的手腕上。
老何没有声张,只是暗自感伤。半个月后他来到郑伟的坟前,可怜的年轻人,几乎比自己小了一辈儿呀,老何感叹着,手中不停的拿着根木棍扒拉着熊熊燃一烧的黄纸。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得敲击声从墓碑后传来。老何伸头张望了一下,一只干枯的手从坟墓通风口里伸了出来,拿着一块手表不断摇晃着。
“还给你吧!我戴着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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